“嗯。”
江雪听到他的答复,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了,一路上她就察觉到沈飞白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流着眼泪问道:“侯爷不喜欢我,可我在京城无父无母只能依靠侯爷,我一个女子,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供你吃供你穿,穿得是金银绸缎,吃得是精米细面,有何担忧,还有你打算一副哭丧的脸去老太太吗?”
沈飞白倚在门框上,也不去看她,只是望着路边江景。
“侯爷放心,见长辈,自然不敢哭丧着脸。”
江雪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自此两人一路无话,江雪上了轿子,一路到了侯府,一出轿子,身边就围了几个老妈子。
“夫人来了。一路上可好?”
“嗯,一路很顺利。”
江雪低着头由那些仆人搀扶着,她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小鹤跟在后面,松了一口气。
跟着沈飞白的背影,江雪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内堂里屋见了端坐在屋子的老太太。
磕头敬茶一套规矩下来,沈老太太拉着江雪手,见她手指白皙修长,掌心摸着有一层层薄茧子,手指也有几个茧子,便知她确实是个干活的农家姑娘。这种姑娘老实本分,况且老太太年幼,家里未发达时也是个农户,对孙媳自然也几分喜爱。
“我今个还叫人把我陪嫁时,小孩戴得金银项圈拿去炸了炸,等雪儿生了孩子,就拿给雪儿。这玉镯子给我沈家传下来的,雪儿你就戴着吧。”
江雪见老太太对自己很好,便喜道:“谢谢老太太。”
老太太又见她模样是好的,就是打扮得太素净,便朝着沈飞白道:“也给你媳妇打点头面首饰。我那里还有几箱,雪儿你先拿去,只不过是上了年t头的老样式,戴上去可能老气。”
江雪忙着解释道:“侯爷给了不少,只是出门在外,太招惹了不太好。”
老太太着教导笑道:“谁敢招惹沈家,沈府出门,可不能寒酸,该有的排场是要的,这是该有的脸面。”
,又对着沈飞白道:“还有我年纪大了,人都懒散了,你和雪儿就不用每天来敬茶了,听说朝廷西北军事吃紧繁忙,你好好忙你的公务便是。”
“孙子记下来。”
祖孙俩聊了一些家常话,江雪就默默坐在一旁,全程也不怎么抬头。
“玉儿,你陪你嫂嫂在院子逛逛。雪儿,这几天舟车劳顿,就好好休息,高兴就到我这里坐坐,不高兴你们姑嫂俩个一起闹去便是。”
“好。”
江雪寻声望去,见一黄衣女子,相貌瑰丽,凤眸飞眉,双目晶晶,发间并没有华丽首饰,唯独颈间带着一圈恨不得拇指大小的明珠项链,异常夺目,恐怕价值连城。
沈碧玉领着江雪出了门,喝退了一众仆人,带着她走到僻静处,又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就是我哥娶回来生孩子的夫人。”
江雪点了点头,沈碧玉见她木愣愣的,自己一改之前在老太太前的端庄样,有些鄙夷不屑道:“像个二木愣子,我可不叫你嫂子,你呢,也不叫我什么玉儿,妹妹,跟着那些丫鬟叫我小姐就是。”
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吃人家侯府,穿人家侯府的,江雪哪怕再委屈,也只能低伏做小,毕竟孤身在外,哪天被侯府赶出来,身无分文,也只有死路一条。
“好的,小姐。”
沈碧玉冷笑道:“果然是个没骨气的,以后京城大大小小的人情往来宴会,你也别去了,别丢沈家的脸面。”
“那是自然,我没见过世面,什么都不懂,万一做错了,小姐直接说就是。”
“你认字吗?”
“认得一些……”
“你会骑马射箭吗?”
江雪摇了摇头道:“我没骑过马,但是我骑过驴,我不会射箭,但是我会做弹弓打雀。”
江雪小时候就跟男孩子一样,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没什么吃的,就跟着表哥捉泥鳅钓田鸡打麻雀吃。
沈碧玉听此,不由嘲笑江雪一身乡野粗鄙气。“哈哈哈哈,可以可以。不过你跟我都没有什么好聊的,你跟我哥哥又有什么好说的,真是可怜。不过呢,你在侯府锦衣玉食的,你该满足了吧。好了,我可不想花费我时间跟你闲聊。”
说罢就快步走了。
这沈碧玉从小叛逆,又深得父亲宠溺,自己父亲是个武将,便跟着也习武起来,她天赋很好,身手矫健,轻功了得。
江雪一下子就找不到沈碧玉,在这偌大的沈侯府迷了路。
沈碧玉趴在屋顶,看着江雪急着团团转的窘迫样子笑道:“我的好哥哥,这是看我无聊,给我找个乐子来啦,什么嫂子,看我不捉弄她。”
江雪转了半晌,婢女小鹤才找到,两人手挽手,小鹤愤怒道:“侯府的人对我们真不好,看不起我们,小姐再怎么说还是县太爷的千金呢!老爷真不知道怎么把小姐嫁到这种人家”
江雪叹气道:“爹爹怕也不知道,不是他的错。”
江雪进了侯府给自己的房间,便被屋内奢华震惊到了,屋内花几案上摆着的大红珊瑚,靠墙角处摆着整人高的水晶镜子,波斯国的地毯,各种珐琅琉璃器物,壁橱上放着是西洋的自鸣钟,自行船。江雪没见过这些,一脸稀奇,特别是那个自鸣钟,玻璃匣子下坠着一个像秤砣一样的东西一直摆动,想摸又不敢摸,怕摸坏了。
刚才不知哪去的沈碧玉也进了屋,对着江雪道:“他们怎么安排你住这间屋子?这间屋子本来是个柳小姐进门住的,连喜好都是按照柳小姐喜好布置的,可惜柳小姐遭遇不测没能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