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人,早点去死,死在外面最好。你们兄妹两个迟早要下地狱,你们兄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这么护着你妹妹,我猜你们早就兄妹相奸,乱伦茍合了吧。不然沈碧玉干嘛处处针对我,必定是吃醋了吧。而且她也快十六岁吧,连个定亲都没有,舍不得离开你这个好哥哥吧。还有她怎么盼着我生孩子,就是你们两个兄妹想要一个健康后代吧。
你们是夫妻,你们才像一家人。”
趁着醉酒江雪把自己内心阴暗想法全都抖露了出来。
江雪说得很快,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沈飞白听不太懂扬州话,但是听语气也知道江雪是在骂他。
“行吧,我知道你是喝醉了,都开始说家乡话了,当初进京那会儿怕被嘲自己有口音,学官话学得倒也刻苦。不过为了防止你再伤我,今天就委屈你现在地上睡一夜吧。”
说罢把她腿也捆了,丢在拔步床下的,门板大小的踏板上。
江雪最后还是没忍住,吐了,就在沈飞白给躺在踏板上的她盖被子的时候,吐了他一身,脏了这个喜欢熏香配容臭的干净人
沈飞白的童年
“把你主子洗干净,叫厨房熬一碗醒酒汤,再熬两碗安神汤,等她酒醒了,再把安神汤给她灌下去。还有别给她松绑,我去隔壁小花园里屋子睡,有什么事叫我。”
小鹤等人进了屋,里面真是一片狼藉,小丫鬟赶紧去提热水,小竹把污秽的被子衣服都丢开,又见她发髻松散,珠簪松松垮垮钗在发间,又忙着拆头发。
小鹤先拿热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污秽,洗干净了她的脸。全程江雪都闭着眼,小鹤唤了她几声,但是见江雪一言不发,胸口大幅度起伏,知道她难受。
小鹤也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但见此还是把江雪手松绑了,现在这情况哪里还有捆人的道理。
江雪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看着小鹤问道:“他人去哪里了?”
“在隔壁小花园屋子里睡了。”
“唉!小姐你去哪里?!!”
江雪一把推开她们,跳起来跌跌撞撞朝着跑去,拿了抽屉里沈飞白送给他的鸯刀,“他又打我,我打不过他,我只能去杀了他!”
她毫不在乎的硬气道。
小鹤拦着小竹道:“别,让她去…”
“可…”
“小姐满身酒气,喝得太醉了,拦不住,至于侯爷,反正死不了,等过会儿,咱们跟过去看看。”
江雪就算拿着刀冲进来杀沈飞白,沈飞白也就是有些意外,这次他眼疾手快,未伤分毫的夺走了她的刀。
“怎么,你这是要杀我?”
江雪哭道:“你打我,我也要还回去。”
他一步一步把她逼进墙角,江雪受不了他这副自上而下,高高在上,审视自己表情,再说一鼓作气,再而衰。江雪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只不过这次,他没生气,也没计较丫鬟们没有看t好她,看着跌坐在地上,精神迷迷糊糊,眼睛快睁不开的江雪,蹲在她面前道:“你要杀人,在实力悬殊的时候,不应该用这么蠢的办法,我十二岁的时候吃过一次亏。”
当年十二岁的沈飞白,还不是侯府老爷,还只是侯府小少爷的时候,太子太傅家的小公子在聚会上嘲笑沈飞白是婢女出生,第二天他就能背着半身高的大砍刀,一脸暴戾的站在陈府门口要杀人。
最后还是现在的皇上,当初的太子,用自己的禁卫拦住了沈飞白。
皇上卫牧是个柔情似水,至真至善之人,他温柔善良还有些八婆嘴碎,相貌白净俊秀,完全没有架子,及其讨女孩子喜欢,所有人都乐意找太子玩,女人缘极好,好到哪怕天底下最厉害的妒妇见此,也觉得不是卫牧摘花惹草,而是女人道心不定……
沈飞白不一样,他跟卫牧完全就是相反的两个人,没有哪个女孩子敢靠近他,哪怕他是全京城公子哥里长得最英俊,最气宇不凡的一个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阴沉狠戾气质,给人不安与威胁的感觉。
沈飞白十二岁没有遇到宋淑华和卫牧,没遇到师父白清晏之前。
沈飞白只要因为别人一句轻言,或者无意间的轻视,又或者别人对他投来轻挑不尊重的目光,他便能一言不合的跳起来动手。
七八岁沈飞白能一个人打四五个人,哪怕被砸得一脑袋的血,额头上血流不止,打得牙齿都掉了,也要死活踩着人家脸,让别人给他道歉。
最后还是喊大人过来,把他踢走,不然他靠着自己的蛮力真的能把人脖子踩断。
他那会儿没有朋友,而在同龄人那里,沈飞白素来有个“沈疯子”
的称号。因为他是疯子,其他同为皇孙公子的公子少爷也不敢去招惹他。
他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不喜欢读书,十二岁才学认字,学了三年,便考中举人,不是花了三年时间才考上举人,而是乡试三年才一次。
每天不过跟着笔墨纸砚和刀抢棍棒为舞。回到侯府,他不受父亲待见,只能跟母亲住在后院,每天听母亲的哭诉唠叨。
他母亲是爬床生的他,他父亲的真爱是文夫人。哪怕沈飞白是他唯一儿子,他对这个儿子眼里只有陌生与不屑,连“飞白”
这个名字都是侮辱,柳絮无根,漂浮不定,贱命一个。
沈飞白对自己父亲也只有敬畏与恐惧。
江雪也会用那种恐惧眼神的看着自己,而沈飞白则扮演着上位的角色,就跟当初自己父亲一样,他对这种姿态,其实感觉很复杂,略有上瘾,看着江雪想哭不敢哭的表情,他看到以前的自己,既同情又有点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