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由了。”
晏祈道
江雪不禁笑道:“我的命,不是父母的,终于是我自己的了。晏祈,你说的对,重新开始自然要挑一个黄道吉日。明天既然是好日子,那明天一早就走。”
第二卷完
“你跟谁走?你一个人?去哪?回扬州还是回兰溪找老爷?”
江雪面对小鹤的询问,不慌不乱道:“自然跟我相好的走,可能会回扬州,但是绝对不回兰溪。
我死也不会去找我爹。小鹤,前途未卜,千里迢迢,我带不走你。
要不你留在侯府,要不你拿着银子就走。从明天起你也不是我的丫鬟了,你想去哪里,去干什么我也管不着。”
小鹤哭道:“哪有两个人一起进京,我留你走的道理,小姐可别被人骗了。”
江雪不要让小鹤跟着,晏祈一个人路上照顾不了两个女人,他的钱也不是很多。必须省着点花。
“放心,小鹤,我和他相处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去戏园子看戏,就是找他,如果实在不行,你去找宋小姐。她是个很善良的人,t她会帮你的。”
侯府的金银财宝她一分没带,但是沈飞白送给她的鸳鸯刀,她感觉很好用,觉得晏祈用得上,想了想还是带走了。
看着屋内那把焦桐琴,江雪突发奇想,晏祈唱戏,她弹曲,似乎可以伪装成一对江湖艺人夫妻,于是也抱走了。
走之前,她写了三封信,分别宋清鸿和木溪蓉,感谢她们照顾,如果小鹤来找她们,请求她们力所能及之处照顾照顾小鹤。
最后给自己的老师陈老先生。陈老先生也是为数不多没有当面瞧不起她的人,况且老先生教她弹琴很有耐心。前几日,老先生病了,托家仆上门让她把自己原作的琴谱整理出来给他一份,江雪那会儿没心思搞,这天晚上花了两个时辰草草写了半本琴谱,算给老先生交差。
又花了半个时辰跟小鹤整理出她用的一堆草纸,上面都是她写写画画的,有她画的中原地图,记的算术,默写的诗文,和一些画,这些东西连着她娘家带来的东西一块儿烧了。
至于沈飞白给江雪的玉佩,连同钱财一样,对她无用,自然还是留在沈府了。
反正,因为她如此举动,沈飞白以后送她的礼物,再也不是那些金银珠宝了。江雪实在是个又有尊严又务实的女人,刀可以保命,琴可以卖艺,她实在喜欢。
第二天小鹤送江雪到了后门,小鹤正才看到了江雪说的“相好的”
,她心中一怔连忙道:“你不是说你是沈府其他庄子里的小厮吗?前些日子郊外的田庄来送蔬果,我见过你。”
晏祈抱拳行礼道:“是我,您也记错,其实我有很多身份和伪装,多谢小鹤姑娘照顾我家雪儿。”
江雪换上晏祈给她的一身淡绿色裙子,有些不爽道:“我不是叫你给我换男装吗,裙子不方便的。”
“肚子藏不住。”
晏祈给她戴上帷帽,白色的轻纱下,她容颜若隐若现。
两人手牵手乘着夜色,逃出了这座地狱牢笼,江雪没有回头看一眼,她高高兴兴,走到半路撒开了晏祈的手道:“小相公,你有几两银子。”
“五十两。”
“我有十五两。我自己赚得哦。”
“我想去金陵,咱们去那里歇脚一阵子,讨论讨论在再南下如何?”
“正好。不过把你安顿好了,我还得去金陵一趟,戏班子师父知道我的事情,他便让我呆在那里一阵,多亏了咱们珞朝的两京一十三省的朝制,金陵那边还有一些朝廷官员。”
“晏祈,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呀?怎么感觉不像戏班子唱戏的?”
“锦衣卫。”
江雪拍手欣喜道:“这么厉害吗?可是锦衣卫不是有专门衙门刑司吗,他们穿得飞鱼服,又漂亮又威风凛凛了。啊…他们衣服穿得跟唱戏的一样花里胡哨的,去唱戏搞情报也不奇怪了。”
晏祈轻笑了几声道:“我师父是,我目前还不是,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可能会在金陵呆一阵,有可能还会回京城。”
说道最后他叹气道:“留你一个人在家怎么办还好。”
锦衣卫,皇上,神秘的监察院主人,其实很复杂,晏祈凭着聪明才智也才摸到一点门槛,里面的弯弯绕绕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解释得清,他想往上爬,没有资历背景,必须豁出去半条命。
不过江雪可不是个“悔教夫婿觅封侯”
的女人。
她抱着琴淡然笑道:“无妨,我可以自己努力养活自己的。”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出了京城,江雪发现晏祈有令牌堪合,按照本朝的条例,政府官员是可以带着家人免费住驿站,正下连客栈钱都省了。
江雪道:“咱们省下来的银子去爬山好不好,难得出门一趟,想去玩,咱们一路南下过天津,济南,到徐州,往西南拐去黄山怎么样。”
床上晏祈抱着江雪道:“真把你能的,你的肚子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没有哪个母亲能有你这样上蹿下跳的。”
江雪白了他一眼道:“矫情,村里的妇女有的是临盆前一天还在地里插秧的。咱们落脚到济南,找个大夫郎中打掉吧。”
“哼,提到孩子,你就顾左右而言他,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有什么办法。”
“对,我就是难过…我”
他话还没说完,江雪就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扯着嗓子要哭,晏祈赶忙捂着嘴道:“小声点,隔壁有人,小心隔墙有耳。
我难受是你已经六个月身孕了,现在想弄掉这个孩子太难了,一路奔波,又要受生育之苦。我心疼……这个孩子,你生下来,我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