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方失败,细作都是万劫不复。
冷汗浸透春衫,风吹过凉意直钻心底。陈湘娘紧紧咬着后槽牙,放在身侧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短短几息,大汗淋漓。
她像是做了什么破釜沉舟的决定,心一横道,“其实他们当初还交给我几粒香丸……”
尚芙蕖再怎么惹人厌,好歹切切实实没有伤害过她女儿。至于宋府那边……只要宋大公子活着一日,没对瑞珠打消那种恶心念想,她就一日提心吊胆,不敢将心放下。
“香丸?”
尚芙蕖蹙眉。
她熏香用的多,香丸并不怎么用。
“是。”
陈采女解释,“那些香丸他们只让我在侍寝的时候用……”
具体用处没说多清楚,但她在风月出身,一看就知这东西只怕不是明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皇帝也没给她任何机会。
准点来说,是没给除尚芙蕖以外的人任何机会。
尚芙蕖听明白了。
应该和太后上次送的药方差不多一个作用。
“回头你送一丸过来。”
“对了,你女儿读书识字吗?”
问题来的忽然,陈采女愣了愣,“先前是请了女夫子,女儿家识几个字明事理总是好的,对自己好,可如今瑞珠不能回去了……”
“我会让我阿姐再给你姑娘请,还有每月的吃喝穿的也会记成小册子,拿给你过目。也可以让她给你写信,不过安全起见,最好别太频繁。”
尚芙蕖猜测,她只单方面给瑞珠写过信。
收买就是从原有基础上,增加对方没有但又渴望的条件。
比先前更清楚那些银子到底怎么花在女儿身上,还有母亲最重视的安全问题。陈采女脸色瞬间好看不少,想了下又摇头。
“写信便算了,写信不行,我带进宫的那个侍女是宋家安排的。”
原先家中的人手,被她留给女儿。
但瑞珠既然能被宋大公子接走,说明那些人很可能已经遭殃了。
所以比起想念,她更不愿将女儿置于危险之中。
“侍女?”
尚芙蕖施施然一指,“就方才畏畏缩缩躲在树后边那个?”
“是……”
视线下意识顺着她的手移去,陈采女神情蓦然一僵。
人——已经不见了。
那名侍女不是陈采女从夫家带过来的,契子也不在她手里,侍奉贵主并不尽心。
平日里为了监督陈采女,都是走一步跟一步。连宫里安排的那些侍女也不大让跟着,生怕被人瞧出端倪,泄露秘密。
“怎么办、这下怎么办?她是不是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慌乱攀上后脑勺,差点掀的陈采女魂都飞了,一双妙目求助般向尚芙蕖望去。
后者镇定自若,甚至有心情赏湖面一行飞鸟疾掠过的景,“隔这么远,她又不是成精的猫妖,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