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饼子放到盘子上,严秋笑眯眯入座,瞅瞅几个急不可耐的孩子,严秋故意攥着手里一把筷子,就是不下去,她笑着说“今天是咱家正式的团圆饭啊,我简单说两句,第一,欢迎你们爹,郑温南同志回家;第二”
严秋每个字都拖着长长的尾音,几个孩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着急的样子尤其好笑,她“第二”
两个字拖的时间更久,可“二”
了半天,严秋也没“二”
出个结果来,但是看足了几个孩子的可爱样子,严秋终于乐呵呵总结,“第二,没什么第二了,现在开饭”
“嗷”
几个孩子的欢呼声中,严秋了筷子,随后扬起的唇角便再也落不下去了,而她这样子也尽数落入了郑温南眼中,郑温南从来不知道原来严秋也会有这么俏皮的时候,她捉弄几个孩子时的那点小心思郑温南看得清清楚楚,而她之后的幸福模样也叫郑温南跟着幸福起来,他想,媳妇儿和那边分家了真是好事儿,至少以前的严秋不会这样和孩子玩笑。
“以前的严秋”
郑温南微微蹙眉,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几个孩子的第一目标都是蛇肉,而鲜美的蛇肉入口,几个孩子脸上都洋溢出了一种极致的满足感,二民嚼着蛇肉,嘴里不停说着“好吃好吃,真好吃。”
小丫也啃两口肉,小嘴巴一翘一翘的,看着尤其呆萌,啃过一块之后,她还小大人一样总结到“跟鸡肉差不多,但是比鸡肉好咬。”
大军瞥一眼小丫,冷声说“那不叫好咬,那叫嫩。”
三党自始至终没吱声,他依旧贯彻传统只负责吃。
严秋看着几个孩子这小样,也想尝一口,可是她又实在怕蛇,郑温南看出她的犹豫,夹了一块肉最多的放到严秋碗里,声音低缓而深沉,“你就当吃的是鳝鱼。”
侧头看看身边的高大男人,严秋忽然觉得郑温南给人的压迫感好像少了许多,眸中那叫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好像也少了,他俊朗的面容下似乎藏了一颗温柔的心,严秋这么想着,随后就打了个哆嗦。
“你冷”
郑温南问。
“不冷。”
我就是被自己这想法恶心了一把,严秋赶紧低下头,她可不敢把自己想法说出来。
什么都没看清楚,就把碗里的菜拨进了嘴里,随后蛇肉的鲜美便占据了整个口腔,小丫说的没错,蛇肉的味道确实和鸡肉有点相似,可是却又比鸡肉嫩了许多,一点腥气都没有,唇齿余下的只有醇香两个字。
“真好吃。”
严秋忍不住赞叹。
一家子都十分放松,严秋再吃一口爽滑的鸡蛋羹,眉眼弯弯,心里的想法有了些许改变,她想,或许穿越了也不错,即便是这个穷苦的年代,至少她还能遇到这四个孩子。
二民已经吃饱了,可是看别人没吃饱,他硬是磨蹭着偶尔夹一口菜,不离开饭桌,不过吃饭之余,还能笑嘻嘻地说个郑婉蓝的坏话“爹,你是不是见到姑姑了,我们也见到了,她还专门跑来跟我说话呢,奇怪死了。姑姑以前从来不和我们说话,跟只骄傲的大公鸡差不离。老太太,不对,就是我奶奶,她天天说我们是扫把星,我姑姑就从来都不理我们。但是她不理我们就算了,每次回家还帮着奶奶欺负我娘,她看着挺好,实际上心眼最坏了,我娘可惨了,一天从早到晚干活,手上胳膊上,整天带着各种伤口。”
二民说完,郑温南锐利的目光就落到了严秋手上,她左手食指上的冻疮明晃晃地证明着二民的话。
严秋也感觉到了郑温南视线,于是她也看了看自己手背,随后她就被食指上那个黑乎乎脏兮兮的冻疮给惊了一下,紧接着她就将左手抽回,放到了桌子下方,然而她这动作在郑温南看来,就是一个不想惹事的小媳妇儿,吃亏吃惯了,这时候甚至不想让自己丈夫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可她越是这样,郑温南越是愧疚。
当然严秋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她被那个冻疮给丑到了,想她一个现代社会长大的娇娇女,一辈子也没做过几次饭,更别说下地了,她的手从来都是漂亮的,然而穿越到这个以艰苦著称的时代,她也没办法,而且她估摸着自己这双纤纤玉手,大概永远也美不起来了。
一顿饭吃完,严秋和几个孩子都吃了个肚子溜圆,而从来不吃蛇肉,连看都不敢看蛇一眼的严秋,竟然也吃了好几块。
瞅一眼桌上狼藉的碗筷盘子,严秋说“老规矩,剪子包袱锤,谁输了谁刷锅刷碗。”
大军二民三党瞬间一脸严肃状,将一只手藏在了背后,生怕被别人看到他们准备的出什么。严秋每次都被这仨孩子严阵以待的样子逗笑,“好,剪子包袱锤”
严秋低头,咦,怎么多了一只手
“娘、大军,你们赢了,三党、爹,咱仨继续。剪子包袱锤哈哈哈,爹,你输了,今天你刷锅刷碗,噢,听收音机去喽。”
几个孩子瞬间爬炕上听收音机了,严秋默默看向一旁面容严肃的郑温南,随后就又被闪了一下,这个男人还真是a破天际,不是后世小鲜肉那种帅,是浑身上下都散着男性荷尔蒙的帅气,他双唇永远微微抿着,似乎看不出什么笑意,可他深邃的双眸在看向孩子们时,似乎总会在锐利之余添上几许柔和。
原主的记忆中,这个男人是非常沉默的,不过这个男人一直是这么深沉地温柔着吗
“我帮你。”
郑温南收严秋碗筷的时候,严秋说。
“不用,你和孩子们玩去。”
郑温南一只手轻轻按在严秋肩头,让她不要起身帮忙,而他这个简单的动作,竟然让严秋真的起不来了,他手上力气太大,严秋甚至觉得他要是一使劲,自己肩膀都能被他捏碎。
默默点点头,严秋也确实不想跟他单独在一起,因为这个男人有着极强的攻击性,虽然这攻击性被他隐藏了不少,但是严秋在他跟前还是本能地觉得危险。
转身也爬上了炕,严秋不用刷锅刷碗,她也乐得跟孩子们玩闹。
当院子里,郑温南将锅碗瓢盆挨个洗干净,开门便看到老婆孩子们窝在炕上听齐天大圣孙悟空,几个人全都面带微笑,仿佛根本没注意这个家的破旧和狭窄,就连那逼仄潮湿的墙角似乎都被所有人遗忘了。
脱了鞋,坐到炕头,郑温南稍稍拍了拍严秋,低声说“我带回来的衣服你看看。”
严秋坐起来,迅拉开自己和郑温南的距离,俊秀的瓜子脸上带着几分戒备,“啊”
郑温南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对严秋的这种戒备非常敏感,所以他内心坚定了信念,以后一定要对她更好,让她一点点解除戒备,接受自己。
可是这次回来她的性格是不是转变太多了郑温南总觉得有点怪异,不过他是军人,军人绝对不允许搞封建迷信,而且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虽然这里所谓的牛鬼蛇神也指某些反动派,可是他接受的军队教育说过,世间一切都可以用科学解释,如果有些解释不了的,只是科学还没有现原因而已。那严秋是还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