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夭道:“自你入主鎏金以来,从未伤害过一个鎏金人,镜夭铭感在怀。”
她深吸一口气,接道:“所以,镜夭相信你也不会棒打鸳鸯,对吗?”
月烬辰闻言低笑一声,没有答话,冰蓝衣袍翻飞而去。
彻月候在殿外,月烬辰目视前方,干脆道:“去银临。”
街边华光溢彩,一道暗红忽然自平地起,直追风去,成为鎏金城中一抹夺目异色。
青览
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地平线后。
银思今从演武场内走出来,身旁跟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素衣少年。
“青览,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吗?这么急着就来练剑?”
银思今问他。
银青览摆手道:“距月魔来犯都好几个月了,早没事了!那冰锥虽来势凶猛,真正入体时造成的损伤倒没有想象的严重。”
他语气轻松,好似真没留下什么阴影。银思今又道:“银凉他……”
“仙君已经下令送去停灵崖了。”
银青览道。
“……虽说逝者为大,”
银思今接道,“但那种关头,他实在不该把你推出去。”
“这没什么,”
银青览道,“就是我跟这家伙从小一起长大,平时跟他互相挤兑惯了,这会儿倒没人跟我互掐了。有好几天,我耳朵清静得以为自己失聪了。”
说到这里,他垂下眼帘,唇边还似有笑意,声音却低了些:“银凉老说我口没遮拦,不知道哪天就被仙京的长辈们打死。没想到,倒是他先被长辈打死了——我说,月魔也算是我们的长辈吧?”
“……”
银思今看着他抬起头,眼睛晶晶亮亮,似有光又似含泪,一时摸不清他的情绪。
他突然嬉皮笑脸的,又似满不在意地说:“阿凉是神祖肋廓骨一脉,仙力比我强盛得多。从日后能对仙京的贡献来说,我替他受死那也是应该的。”
“胡说!”
银思今愤然,“哪能用生来的东西就决定死去的结果?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来这世上,再多活这么几十上百年?结局早在开始那一刻就明了了,又何必浪费时间在过程上?”
他越说越激动,又突然委屈地压下声音:“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也该替你们仙京人去死,是不是就不该费心力来这里习什么剑……”
镀着银的赤情铁剑在他手中泛着微光,不甚引人注意。
银青览见他情绪骤起,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思今,你知道的。”
他想了想,问:“思今啊,你想像神祖遗训中说的那样,除奸祟,佑苍生吗?”
银思今微微一愣,嗫嚅道:“在鎏金时是没这样想法的。后来到了仙京,父亲他……”
他没往下说,只总结道:“如今肯定是想的。不过,没什么机会就是。”
银青览点头:“我也想。”
银思今歪头看他:“真羡慕你,身为仙京人,名正言顺地就可以做想做的事。”
“也并不是一帆风顺,”
银青览故作潇洒地玩转了几下自己的“晨英”
剑:“想要入除魔阵列,要先评上中仙及以上的品级。”
又故作头痛地扶了扶额:“我现在还是个只能在仙京里看门扫地,跑腿呈报的下仙。有时候对着仙君那张俊俏但喜怒无常的脸,我就想还不如去人间给日月双魔弄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