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姜渔只是很嫌弃似的绕过那两个礼物箱子:“我不要,你赶快把它们拿走,以后也不要再送我东西。”
徐晏书却说:“不拆开看看吗?你会喜欢的。”
再次见面,男人身上没了前两次难以自控的怒火,他周身气质沉敛,像深幽的湖水。
即使姜渔对他恶语相向,也没有在湖面上掀起一丝波澜。
比起前两次,姜渔觉得徐晏书这次情绪稳定得令他出乎预料,但他也没多想,毕竟徐晏书本就不是性情暴躁的人,前面发了好几次疯,也该疯够了。
姜渔:“我说了我不要。”
徐晏书不回答,只是站在原地,安静地望着他。
看那样子,他要是不收,今天就不会走。
现在正是往常闻峋下班的时间,姜渔不想闻峋回来看到他和徐晏书在门口拉拉扯扯,只得烦躁地开了门:“进来。”
进了屋,徐晏书倒也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他放下两个礼物箱,四下扫了一圈,从桌上拿了把剪刀递给姜渔。
“拆开看看吧,你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姜渔懒得理他,本想快些把人打发走,却忽地听到箱子里传来细微的动静。
他疑惑地看了眼箱子,问徐晏书:“不会是什么会动的东西吧?”
徐晏书保持着递剪刀的动作,眸光柔和地望着他。
姜渔心里好奇,最终还是把礼物拆开了。
两个箱子,一个是多肉盆景,做得很精致,里面有一幢小房子,房子周围是不同的多肉围成的花园,花园里甚至还有石子儿铺成的小路,以及一个小池塘,只不过里面没水。
另一个则是大号的宠物笼子,布置豪华,里面窝着两只雪白的小兔子,毛绒绒的,巴掌大一团,看上去最多不超过两个月大。
看到小兔子的一瞬间,姜渔的眼睛骤然就亮了起来。
他欢喜地打开笼子,把两只毛绒团子捧出来。小兔子身上很干净,也没有味道,姜渔坐在木地板上,把它们搂在自己的卫衣里,摸它们柔顺的毛毛。
徐晏书看了眼阳台,那里放着姜渔自己买的几盆小多肉,他说:“小渔,这盆多肉我帮你放阳台吧。”
姜渔此刻的注意力完全被怀里的小兔子吸引,闻言头也不抬:“随便。”
他不得不承认,徐晏书还真是很会送礼物。
这对小兔子他喜欢极了,他现在单身,正嫌一个人在家没人作伴,至于那盆多肉,虽然没有兔子这么喜欢,但也还算好看,勉强留着吧。
姜渔和小兔子玩了会儿,开始赶客:“我都收下了,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徐晏书看他一眼,问:“要不要我来帮你一起照顾它们?”
他知道姜渔向来不喜欢麻烦的事情。
可这次姜渔说:“不要,你以后也不要来这边了,万一和闻峋撞上怎么办,他会误会的。”
如果姜渔此刻抬头,就能看见男人眼中浓烈到阴暗的情绪,如同在幽暗中窥视的蛇。
可他没有。
于是他只听到了徐晏书温柔和缓的声音,就像他们还没分手时的那样:“好,我以后不会再来这边找你了。”
*
从前还在香山小筑的时候,姜渔曾在后山捡到一只几个月大的野猫崽子。
他满心欢喜地把猫崽子养起来,谁知小猫到底野性难驯,怎么都养不熟,还把姜渔的手抓出好几道口子,最后直接从家里跑了。
那之后,闻淙就再也不允许姜渔养任何带爪子的宠物,他只能养一些小鱼陪自己玩。
日子久了,便成了习惯,直到闻淙离开后,姜渔都没有再养过带毛的东西。
现在从拾养宠物的乐趣,姜渔欢喜得不行,成天给小兔子拍照发朋友圈,还给买了牵引绳,把兔子带到小区里去溜,看它们在草丛里蹦来蹦去。
玩起劲儿了,好几次连闻峋从他身侧走过都没发现。
连着一周,闻大总裁每天上班时的脸色都能冻死人,开会时对下属工作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咄咄逼人,整个公司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没一个敢迟到早退的。
少年这段时间都很安分,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本以为姜渔是真的别有用心,被自己那天的警告吓到了,结果没多久就见姜渔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成天在小区里高高兴兴地溜兔子。
那天在杂物间里黏腻潮湿的亲吻,对少年来说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只有他一个人耿耿于怀,夜夜辗转难眠。
这天,闻峋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却在自己家门口看见了一堆白绒绒的东西。
已是深秋,少年穿着毛茸茸的白色卫衣,蹲在地上,显得整个人小小一只。他手里牵着两只雪白的毛团,晃眼看去,家门口像蹲了三只兔子。
两只小兔子在咔擦咔擦啃他门口放的盆景叶子,剩下那只大的一边扯绳子,一边小声和它们说:“别吃了,他很凶的,万一被他发现,我们就都完蛋了。”
闻峋:“。。。。。。”
他站在三只兔子身后,不冷不热地开口:“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