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周青霞甚至忘了打字询问向阳。
她面色愠怒,显然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他们什么意思?开除你还要让你赔偿损失?”
周青霞愤怒地将手机甩在被子上,双手掐腰:“我现在就去你们公司,我倒要看看什么剧组拿员工当牛马,用完就踹!还狗吃良心地反过来向被害者要赔偿!”
“谁想当聋子?谁想当聋子!”
周青霞歇斯底里的吶喊声吸引了不少目光,她看了眼门口伸头观望的吃瓜群众,忽然脱力般跌坐在床上,双手掩面竟低声抽泣起来。
向阳从未见过母亲哭泣,甚至在父亲葬礼上这个要强的女人都没有在外人面前流下一滴眼泪。
她手足无措地揽过周青霞,笨拙地用手拍打着女人的肩膀。
其实看到那则短信时,向阳内心毫无波澜,没有哪个拟音师是聋子,剧组开除她是天经地义。
“妈,”
向阳使劲搂着周青霞,“会好起来的。”
今天是向阳离开的第七天。
旅游团的行程早已结束,达瓦懒得待在拉萨看店,索性早早跑回家。
日喀则接连下了好几天雨,如今终于舍得放晴,达瓦用牛鞭将牛羊通通赶至草场,迫不及待地仰面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山顶的信号果然不一般,达瓦盯着手机屏幕上满格的信号暗自欣喜,犹豫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戳开向阳的微信头像。
对方这几天并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达瓦心中喜悦倏地减半,随后小心翼翼地打了一行字。
a西藏旅游向导、代购:【在吗?】
1秒,2秒,3秒······
整整一分钟过去,对方都没有回一条信息。
可能是太忙了吧。她耳朵好一点了吗?她什么时候回来呢?
达瓦高举在空中的手隐隐泛酸,他将手机揣进口袋,甩着皮鞭起身,盯着不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峰出神。直到太阳西斜,牛羊都已吃饱,他才再次掏出手机。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提示。
“阿哥!回家吃饭啦!”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叫喊声。
达瓦循声望去,只见嘎玛正气喘吁吁地攀上山坡。
“怎么跑到山顶了?”
嘎玛好奇地问,以往自己爬到半山腰就能看见阿哥,今天整整爬了一整座山才瞄到对方身影。
“回去了。”
达瓦此刻正郁闷,根本没心情回答自己妹妹的疑问。
嘎玛本就是随口一问,见对方不愿搭理自己便也不再多嘴,而是从达瓦手里接过鞭子,兴奋地往山下跑去。
阿妈早在家中做好饭菜,达瓦回到屋内,余光瞥见桌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他连忙冲出屋外,正巧碰上从牛棚回来的嘎玛。
“桌子上的照相机呢!”
达瓦脸色阴沉。
嘎玛被他的表情吓得一愣,好半天才伸手指着一个方向,结结巴巴道:“在、在柜子上。”
达瓦闻言望去,见照相机安安稳稳地躺在柜子上时,倏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