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连著下瞭几日的大雨,好容易等到雨停,地也硬实瞭。乔小桥把之前准备好的粮食放上推车,前后瞧瞧又规整规整把东西放稳实,想著明天早起再摘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就齐瞭。
转头进屋才洗瞭手,就听见门外传来乔红枝的声音,又连忙出来开门。
“三姐怎麽来瞭。”
乔小桥抽开门栓打开门,随后侧身让乔红枝进来。
“不进瞭,今天怎麽关门这麽早。”
乔红枝摆摆手。
“刚备好送给江大夫的东西,看著地也干瞭,想著收拾收拾早点睡下,明天就给送去,这比往年都晚瞭。”
“那我来巧瞭。”
乔红枝说著把手裡拿著的东西递过去。
“地皮菜啊,我昨天去找瞭一圈没看著呢。”
乔小桥一瞧立马惊喜道,江傢婶子挺爱吃地皮菜的,难得有他们傢偏爱的食物。乔小桥知道后,每次送东西过去都带上一些,隻是这玩意,要雨后山坡上才长出来,有时候雨水不够还捡不到。
冬日裡本来雨水就少,今年年后这几月也是没几场大雨。前段时间农忙的时候,阳光更好,就没打算这事瞭。可又巧瞭,前几天又下瞭几场不小的雨,他昨天特意去看瞭,结果逛一圈没找到,还想著这次可能是真带不瞭瞭。
“就是你三哥说看你昨天没找到,他今天没事,又去看看。雨水不够,长的确实不多,就找到瞭这一小盆,回来我就赶紧给洗瞭,还以为你后天过去呢,想著明个再晾一天,沥沥水,不过你晾上一晚上,明天袋子敞口放,中午到那也不得捂坏。一定要敞口放啊,别闷著瞭。”
看著乔红枝说完转头要回,乔小桥连忙拉住她:“哎,三姐等等,我听你这声怎麽有点不对,有什麽不如适吗,我这还有一些江大夫给的药。”
五月农忙过后,天是越来越热瞭。中午乔红枝过来让他把夏被晒晒,又让他把被套拆瞭,她一块拿去洗瞭。那会儿看著还好好的,这一会儿听声音闷闷的,就跟没什麽精神头似的。
“没事,可能最近累著瞭。”
乔红枝摆摆手,好似不愿多说。
“是不是在河沿边,有人嚼舌根瞭。”
乔小桥看著乔红枝,像是随意的问著。嚼什麽舌根呢,不外乎嚼他年快二十,汉子变哥儿瞭,还亲自把自己老婆送给别人瞭。
想年前,乔小桥不过是想快两个月没看大外甥女瞭,就过去瞭一趟。到瞭才知道大姐夫的弟弟柳文桓在医馆当学徒多年,已经开始坐堂问诊瞭。跟著高兴之馀,好奇让他给自己摸摸脉。却见柳文桓摸著摸著变瞭脸色,摸瞭摸自己,又摸瞭摸乔小桥,最后怪异且不确定的说道。
觉得乔小桥的脉实在跟他们不大一样,但看著又觉不著病痛,许是自己学艺不精,不过入门,不如过去让他师傅给瞧一瞧。
乔小桥的大姐乔红朵一听,当时就坐不住瞭,虽说自己这小叔子才坐堂问诊,但学瞭这些年,王老大夫教的仔细,小叔子又学的认真。她怕弟弟真有什麽不如适的,可别拖严重瞭。连忙放下手裡活计,拉著乔小桥就出瞭门。
结果就是乔小桥当瞭快二十年的汉子,竟然是个哥儿。
要说乔小桥刚到十九,前两年还娶瞭一门亲,两人婚后也一直没有个孩子,村裡人一直嘀咕。前些时候两人合离瞭,他前妻又找瞭一个,结果那边傢裡因著以前的缘故,又嫌她不能生,就是不愿意。
索性以乔小桥的个性,知道自己是个哥儿后,也不过片刻就接受瞭。回过神来,乔小桥像是想到什麽,跟乔红朵说瞭声就跑瞭出去。徒留姐姐、姐夫、柳文桓在王老大夫傢,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所措。
而乔小桥这边快步走到镇东,进瞭一个小巷。
“咚咚,咚咚咚”
“谁呀?”
自从和乔小桥合离后,想著她傢父母不是个好的。乔小桥就给王小燕觅瞭处房子,暂时住到镇上。
听到敲门声,她走出屋子问道,等瞭一会儿才听到来人出声。“燕姐开门,是我,小桥。”
镇上不像村裡院墙矮小,门缝也不大,看不到来人,王小燕听见声音,才过来开门。不等她出声询问,隻见大冬天跑的呼哧呼哧脸色通红的乔小桥,非常高兴的说道:“是我不能生,燕姐,是我不能生。啊,不是,是我们不能生,我居然是个哥儿来著。”
虽说乔小桥说话不稳又有些混乱,但最后一句王小燕却听的明白。她不可置信,有些呆愣的看著眼前身高八尺的乔小桥,他竟是个哥儿。
“走,我们去浩哥傢,把事说清楚。”
乔小桥说完转身就走,走瞭两步发觉不对,回头一看,王小燕瞪大眼睛,好像在看他,但双目无神,明显是还没回神。隻得又回来,在王小燕面前张开手,转瞭两圈说道:“刚刚药堂王老大夫亲自确诊的,我,乔小桥,身高近八尺,确实是个哥儿,嘿嘿。”
“哎呀,天呐…”
王小燕回过神来,身子一软倚在门上,拍著胸口,要不是知道乔小桥的性子,她都以为这是乔小桥拿来哄她开心的。她成婚两年,自幼相识长大的乔小桥居然是个哥儿,那哥儿和姑娘又怎会有孩子呢。
“快走吧,你们俩的事,早办好,早安心瞭。”
“小桥,燕姐真不知道该怎麽谢你,当初要不是你拿瞭厚礼娶我,我还不知道被我爹娘卖给谁瞭,也不会再见到浩哥瞭。”
一路上,王小燕红著眼睛,不停的跟乔小桥道谢。
“燕姐,别这麽说,你和浩子哥还带我进山找吃的呢,我第一次吃的糖还是你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