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奶奶着急的眼神,知道此刻没法再隐瞒了,最后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陶稚自知自己闯了祸,早就做好挨骂的准备,可奶奶却只是沉默了很久,最后手有些发抖地按住陶稚的肩膀,“让奶奶看看你脖子后面的伤口。”
奶奶拿着随身的药膏替他在腺体的伤口上抹了药,碰到那处斑驳的痕迹手一顿,最后什么也没说,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她再说什么也是徒增心理负担。
擦完药后奶奶说她困了,陶稚便把她送到床边,可关上门的时候,陶稚看到奶奶又在偷偷抹眼泪。
骗婚皇室,奶奶安分守己过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大的罪名。
陶稚吐过之后也没了胃口,就这么空着肚子躺在了床上,可这一晚却格外难熬,成结之后他第一次这么久没有接受伊万信息素的安抚,半夜发起了低烧,口干舌燥,像是进入了假性发晴,这种情况他根本没法自己度过,如果是个oga的话或许还能用抑制剂,可他是个beta。
他只睡了三个小时,醒来时浑身酸软,发冷,陶稚把自己包裹得很厚,实在是无法忍受了,一早上把奶奶叫起床,准备好早餐后便去了当地的一家医院。
他把化验报告交给了医生,语气虚弱地问道:“医生,请问被成结的beta可以用抑制剂吗?”
医生神色有些凝重,看着报告单,扶了扶眼镜,确认报告单上的数字没有出错,才向陶稚问道:“你怀孕了,你不知道吗?你那些症状不单单是成结后的后遗症,也是孕期得不到配偶信息素安抚的结果。”
陶稚懵了,想起上次在基地医院的医生分明告诉他beta不会怀孕,“怎……怎么可能呢。”
医生将报告单拿给他看,用手指指着,告诉他,“你看这一条激素水平,只有你怀孕后才会出现异常,你这明显偏高,就是怀孕的表现,而且你这个宝宝估计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了。
他和伊万第一次睡过就怀上了。
想起基地医院分明有也有化验报告单,可那个医生却任何异常都没有告诉他,陶稚忽然觉得浑身更冷了,耳朵有些耳鸣,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被伊万的父亲算计了。
“先生?”
医生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这件事情最好通知一下你的配偶,后续如果需要预约产检现在就可以缴费了。”
陶稚现在脑子很乱,他摇了摇头,拿过医生的报告单,“等等,我……再好好想一想。”
这个孩子,他究竟要还是不要。
理智让他斟酌自己现在的处境,伊万现在恨他恨得不行,他身上还有帝国的一级悬赏令,住着避难所分配的房子,还有没法解决的成结后遗症,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漩涡把他裹挟得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周围一切都很陌生,突然就不认得回家的路了,他经过一家药店,买了一盒堕胎药,又接了一杯热水,蹲在店门口。
只要一粒药片,一切都能结束,他和伊万唯一的联系就会就此切断。
陶稚的手都在发抖,他把药片含在嘴里,闭着眼把药跟水一起吞了进去,他的胸腔起伏得厉害,可没过几秒钟,他又扣着嗓子眼把药全吐了出来。
直到看到那粒白色药片被吐出来后他才咳嗽几声瘫倒在墙上,他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做完留下孩子的决定,陶稚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差点哭了出来。
宝宝生了,他就自己养,以后跟着他姓陶,他要极尽所能给他的孩子最好的。
chapter19
陶稚收拾好一地残局,将药扔进了路旁的垃圾桶里,起身整理好衣服,坐上车回了家。
人依旧有些低烧,但比过来的时候好上太多,陶稚做完留下孩子的决定后,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他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再过一个月就能做产检了,他想等产检确认孕期状态稳定了再告诉奶奶。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刚好中午,他去食堂打了饭回去,奶奶正在客厅听见开门的声音,便推着轮椅到他面前问:“怎么样了?身体还难不难受?”
“好多了。”
陶稚朝奶奶安抚地笑道。
今天的菜式和昨晚的一样,但饭再难以下咽,为了孩子,陶稚也强迫自己一口一口地咽下去,奶奶见他能吃东西了,顿时高兴了起来,“多吃些,最近瘦太多了。”
饭后,陶稚回房间把包里仅剩的钱全部取了出来,按照星际汇率,这些钱估计还能撑上一阵。加上避难所分配的工作,维持日常生活开销应该没问题,可他还要准备产检和未来生产的资金,这些恐怕不够。
他忽然看见了被压在最底下的通讯器,他担心会被定位,联赛当天就已经关机了。
通讯器是最新的一款,如果拿去典卖应该能换不少钱,他在这里通讯闭塞、人际关系简单,也用不到,不如拿去换些钱等以后用。
陶稚将通讯器拿了出来,在当地找了一家典卖行,老板当着他的面把通讯器拆分得四分五裂,最后这些零配件会转卖给各大星系的中间商。
按理来说,一般这种接触转手经销的老板往往讯息最为灵通,陶稚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钱,紧了紧脸上的口罩,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留下来打听道:“老板,你最近这有没有接过斯诺卡帝国那边的单子?”
老板闻言将手中的星际报纸摆在他面前,抱怨道:“那边的生意最近没法做,斯诺卡帝国旧帝退位,新帝刚上任执政,现在锁国,进去容易可出来难,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