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断尾求生,终究是元气大伤。顾九阙虽然没能找到确凿的证据揭露金危榭陷害爷爷的真相,却让很多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了金家和周牧的勾结。曾经被金家和金危榭害过的人联起手来报复金家,也给金危榭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最终还是通过白悦笙的指点,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另一位大人物的青睐,金家和金危榭才险之又险地渡过难关。
不知道重活一世,金危榭还有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这有什么好看的。”
顾老爷子还是想不通顾九阙这样为难周牧的目的:“你要是信不过他,直接拒绝就是了。没必要这么刁难人家。传出去了,对你也不好。”
“总要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顾九阙回神,眉目含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也许这位周老板思前想后,觉得这一千五百万花得值呢!”
顾老爷子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只能告诫顾九阙下不为例。
顾老爷子本以为这桩生意就此谈崩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就收到了周牧转给他的一千五百万。
当天上午,西装革履的周老板再次登门拜访。直接敲定了包机飞往B国的时间,以及在B国参加拍卖会期间入住的酒店。
这一次,不用顾九阙开口,周牧直接大手笔地包下了B国都雾城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三间总统套房。以此来证明自己确实拥有足够的财力跟进接下来的藏品拍卖,而不是顾九阙担心的虚有其表。
尽管周牧没说什么,顾老爷子还是觉得非常过意不去。好在周老板心胸宽阔,并没有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只是笑眯眯地询问顾九阙:“这回少东家可放心了吧?”
顾九阙同样没把周牧的打趣放在心上。周牧和他背后的金家想要栽赃陷害顾家,自然会想尽办法引顾八刀入局。一千五百万和酒店包机只不过是正餐前的一道开胃小菜而已。金家要是连这点利息都舍不得出,后面的戏还怎么演下去?
想到这里,顾九阙冲着周牧微微一笑。那笑容犹如盛在玉碗里的琥珀光,看得周牧心神一荡。他端起盖碗喝了口茶,借助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险些露出痕迹的贪婪欲。望。
周牧从没见过比顾九阙还好看的人。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羔羊踏入陷阱的一幕了。
“相信这次旅行,一定能让少东家印象深刻。”
周牧举起茶杯遥敬顾九阙,自以为隐晦地说道。
顾九阙闻言,同样眉目舒展地笑了笑:“我也很期待这次行程。”
周牧闻言心中哂笑。他看着眉目如画,举手投足优雅矜贵的少年,惋惜地叹了口气。
这位博古斋的少东家倒是足够聪明,也足够谨慎。只可惜他毕竟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即便心思再缜密,却还是太嫩了。他根本无法想象,人心幽微,究竟可以险恶到什么程度。还以为顺利拿到一千五百万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殊不知这只是一个开始。这一千五百万,是用来给顾家送葬的。
看着重新变得温文有礼的顾九阙,周牧惋惜地吹了吹茶。内心却更加期待拍卖会的到来。
带着某种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期待,周牧堪称是脚步飘的告辞了。走出顾宅大门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前来结账的古玩市场摊主老黄。
老黄目光古怪地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兴奋到脸色潮红的周牧。见到顾九阙的时候还不忘提点:“那人瞧着可不像好人呐!”
顾九阙笑了笑,将早已准备好的钱款交给老黄,随口问道:“昨天晚上怎么没来?”
“嗨!”
老黄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声来:“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你们离开以后,白家小子又冒冒失失地跑过来了。赶着古玩市场还没收摊,到处捡漏。捡的还都是你下午挑出来的好货。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儿听来的消息。可是财都露白了,谁能让他捡这个便宜?闹了好一会儿呢!”
老黄光顾着吃瓜看热闹,等收摊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老黄也不在意那几万块钱的货款,索性等到第二天上午出摊前才来。
顾九阙听到老黄的话,不由一怔。
“白悦笙去古玩市场捡漏?”
“可不是嘛!”
老黄端起顾九阙给他新换的茶水,边喝边笑:“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非说你们顾家不给人留活路,口口声声要捡漏赚钱还债呢。”
可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白悦笙几乎可以说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什么德行他们这些老街坊老邻居能不知道?
甭说白悦笙有没有那个能耐鉴宝捡漏,就算真让他捡到宝了,他能不能顺利卖出去换钱还是另一码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