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退下。”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说吧,小子。”
影昭拜谢太后,不着痕迹地瞥了兰玉竹一眼,才接着说:“小民乃是邕州难民,和弟弟逃难至此,在城外失散,后来却被告知,弟弟被当朝丞相不问缘由活活打死了,大理寺与丞相官官相护,小民状告无门,只能求告太后娘娘。”
“竟有这等事?”
丞相打死一个平民算得了什么,太后不甚在意地问,“你想怎么办?”
“小民要状告丞相。”
太后眯起眼睛冷笑:“你疯了吧。”
“小民要状告丞相!”
影昭抬起头重复道。
太后稍稍捏起了拳,长指甲碰蹭的感觉抚平了她心中的一些烦闷,她看向兰玉竹:“摄政王,这就是你给哀家的见面礼?”
兰玉竹惶恐道:“微臣岂敢,昭儿,还不快退下!”
“义父!”
影昭这一声出来镇住了两个人,尤其是兰玉竹,脸上的表情都要绷不住了,他打了两下嘴巴,改口道,“义兄,不能就这么算了,要给弟弟报仇啊!”
兰玉竹脸上打翻了调色盘,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很难说清他在想什么,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接道:“好义弟。”
影昭后心一凉,死死低着头不敢看他,他这不是情难自禁吗,明明义父更顺口,为什么非要他叫义兄呢?
连太后也感叹:“这是你义子?还是义弟?看起来不太聪颖。”
“义弟面见太后,难免紧张,”
兰玉竹淡定地胡诌,“他的确是小王义弟,还请太后宽容一二。”
早就听闻兰玉竹素有宽厚仁慈之名,若这少年真是身世悲惨,他认下他当义弟也不是毫无可能,只是太后心中还是难免不满:“你是摄政王,怎好随便认亲?”
兰玉竹恭顺地回道:“是,以后不会了。”
“叫什么名字?”
“兰昭,昭昭如日月的昭。”
太后漫不经心地问:“你也姓兰?”
“小民父母双亡,为义父——兄所救,故改兰姓。”
“你倒是好运,”
太后意味不明地看着兰玉竹说,“摄政王果然宅心仁厚。”
兰玉竹凉薄一笑,垂眸不语。
“兰玉竹,你可还怨先皇当年所做之事?”
她叹了一口气,渐渐回忆起了从前。
“未曾。”
“当年,你父王辅佐皇家立下汗马功劳,你的长兄,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