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云霆慢吞吞走过来,牵住他的衣角,哀求道:“就玩一会儿。”
兰玉竹无奈,生在帝王家,是不能如此额懈怠的,于是他板着脸再度要他回去坐好,分析那些狗屁不通的奏章。
“你!”
司马云霆心中委屈极了,想跟太后告状,“孤要告诉母后!”
兰玉竹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在这件事上,太后只会向着微臣。”
“不过微臣答应陛下,”
他口风一转,看见了司马云霆重新燃起希望的双眼,“等看完奏章,就带陛下出宫去玩。”
“出宫?!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不许骗我,”
幼帝脸上重新绽放了笑颜,欢喜地蹬着短腿爬上凳子,“孤马上就看完了。”
兰玉竹看着他微微摇晃的后脑勺,终是不忍心,他会好好教导司马云霆,毕竟现在的他什么错也没有,还是个年幼失孤的孩子,他会在合适的时机功成身退,也不负他父亲的期待。
奏折哪是那么容易看完的,司马云霆只坚持了一个时辰,便困得不行,被宫女抱下去睡了。
一直到夜上重火,兰玉竹才从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来,晚饭搁在一旁,早就冷了,他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就在桌上和衣而眠。
恍惚间,他感觉腿上有一点麻痒,还以为是影昭回来了,激动地睁眼一看,却是司马云霆小小的手在戳他的腿。
见他终于醒了,他天真地问:“他们都说你是个瘸子,你是吗?”
兰玉竹垂眸道:“是。”
“你讨厌他们吗?”
他怔了怔:“为何这么问?”
司马云霆本想坐到他腿上,想了想还是拖了个小凳子来,在他腿边坐下了,捧着腮帮子,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有人议论孤,孤就讨厌他们。”
“何人胆敢议论陛下?”
司马云霆瞥他一眼,又叹气道:“他们说我太小了,不懂事,治理不好国家,孤当然知道自己比不上父皇,可是父皇又走了……他们为什么不要其他人来当皇帝呢?”
“陛下,自古以来,皇家血脉最重,您是先皇唯一的儿子,理应坐上龙椅,有敢妄议者——”
兰玉竹眯了眯眼睛,声音一沉,“杀无赦。”
想要快速稳固地位,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除异己,这是他交给司马云霆的第一课。
“孤一定要杀人吗?”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上天赋给陛下予夺生杀的权利,要好好利用才是。”
司马云霆捧着脸狠狠揉搓了两下,白嫩的皮肤立马见了红,他扭过头,抬眼望向兰玉竹:“父皇说,你会帮我?”
“陛下请放心,微臣一定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