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周燎认识了大半辈子,也做不出这么荒谬暧昧的行为。
“车来了。”
周燎扯了扯被秦湛拉到最上头领口。
陈羡看见两个人自然而然地上了车。
因为夜晚风太大,在最后一秒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引人注目,周燎几乎是警惕地立马朝这个方向看。
两个人视线对上的最后一秒,是周燎骤然缩小的瞳孔。
自那天后他有好几天没和周燎联系,他觉得难以消化,也不明白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小时候看世界十大未解之谜都从未觉得如此烧脑过。
但他还是很不舒服,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就像自己的兄弟用几年时间给了他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周燎给他发了很多消息,他都没回,不知道回什么。
最后一次,是周燎上门找的他。
他奶奶开门的时候还笑眯眯的给周燎端了一杯茶。陈羡才发现他居然生平第一次看见周燎,还有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
……。你那晚我为什么跟出来了?”
周燎也浑身不自在,他拇指不停地摩挲着杯壁,看起来也显然焦躁中带着被人发现的尴尬。
“现在心虚了?”
陈羡没什么好气。
“……我心虚什么了?”
周燎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你和他住在一起多久了?”
陈羡向来直接,也不想再听周燎的诡辩。
周燎一口气憋着,耳朵都红完了,半天才来一句:“没多久。”
“骗鬼呢。”
“…”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周燎不觉得他和秦湛有什么关系,最多就是这辈子住一起的关系。
“你儿豁?”
陈羡死也不信。
“我儿豁。”
“没关系你们住一起?你难民收容所?”
陈羡其实很少把话说这么难听,他也不是高高在上俯视下面阶层的人,只是周燎的言行太冲突,他脾气一上来,话语就显得有些刺耳。
周燎皱了皱眉:“他现在赚挺多,去年项目组年终分红也拿了不少,也没多穷酸了。”
“我他妈说的是这件事吗?”
周燎看着陈羡房间的电视,过了一会儿放下杯子,有些痛苦地抱着头。
“哥们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你开口讲一些事。……。我也不是有意要骗你。”
周燎深吸了一口气,“但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他住在一起……之前发生了很多事,乱到我也说不清。”
“那你就说重点。”
陈羡听到周燎说了这辈子让他最想立马跳楼,验证自己是否活着的话。
“…重点就是,我离不开他。”
周燎烦躁地把半辈子的勇气都堆上来了,“他好像也离不开我。”
“我觉得现在这样。…也真的挺好的。”
陈羡呼吸都有些困难:“所以,你是同性恋?”
“怎么可能。”
周燎下意识地反驳,“我和他是室友。”
69“室友?”
像是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周燎的回答也坚定了一点:“嗯,室友。”
周燎是个很能逻辑自洽的人,陈羡就不一样了。
周燎倒是心里放松了,留陈羡一个人琢磨室友这俩字琢磨了一周,一直琢磨到周燎叫他去自己家吃饭。
陈羡不敢想象自己见秦湛的这件事,但转念一想,他为什么会亏心,他从来没参与过霸凌秦湛的事,他一直都是和事佬,还花钱赎过秦湛,这么一想,他胆子又大了点,然后继续抱着猎奇心前往了周燎发来的新地址。
这个住处楼盘很新,才修没几年,是个一百平左右的平层,带视野宽阔的阳台,地理位置不错,在二环中心,往下看还能看到c市秋季飘得到处都是的银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