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续继续说,“我不习惯。他以前住我这的时候,总会缠着我,撒娇耍赖,所以我一点都不习惯他现在冷淡地避着我。”
“与其说是在躲他,不如说,是我不适应。”
章群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你们都住一起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主动一点会怎么样?”
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江声主动,所以一旦江声后撤,闫续被留在原地,就只剩下手足无措。
闫续没有爱过人,第一次爱的就是他认为不该爱的人。他害怕自己的主动为未来埋下暗雷,在分开的时候爆炸,留下满盘狼藉。
一瓶洋酒,几乎是他一个人喝掉的。章群给他送到楼下打车,翻他的手机给江声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高三生的作息不好,快到午夜也没睡,江声轻轻地“喂”
了一声。
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字句简短、语气冷漠,夹杂着点气愤,章群说:“他喝多了,你接一下,我不管了。”
“你给谁打电话呢?”
闫续抢过手机,但通话已经被挂断,他啪得一声摔上车门,扬长而去。
闫续靠在椅背上,他这时的状态其实还好,也没觉得自己喝得有多,但过了一会儿情况就不对了,出租车的车顶渐渐旋转了起来,下了车上电梯的时候,他才感觉脚像踩在棉花上,走廊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就像森林里的那种,小径的两侧分布着很多一模一样的门。
闫续只能停下来,费劲地思索他住哪一间来着。电话响起来了,他按下接通,江声在电话里问他在哪。
他不敢回答,下意识想转身就跑。
江声茫然地看着没有声音的电话,挂断了,又等了十分钟。
江声不太确定闫续从多远的地方过来,就又打了一个电话,没有人接。他在想有没有可能上不来楼,正决定出去找找,一打开门,闫续屈起膝盖,靠在房门边睡了。
他阖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不进去。
江声蹲下去,能嗅到对方身上浓重的酒气。这是他们相识这么久以来,闫续第一次醉成这样。
闫续平日自控力都很好,无论看他喝多少都面不改色,而且也没有买醉的习惯。江声内心沉了沉,是他前几天的话说重了,还是最近遇到什么事了。
男人喝醉了也很平静,没有任何暴躁的倾向,要不是脸上泛红,可能只会以为他累极了睡了过去。
江声把闫续扶起来,顺手将他的外套脱下找衣帽架挂好,又把人放在床上。闫续被这么一阵折腾,才有了点反应,醒了过来,靠墙睁开眼,眼圈通红地问:“我在哪儿。”
“在家。”
江声坐在床边跟他说话。
“声声。”
闫续眼神呆滞地望着他,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对不起。”
江声也怔住了:“什么事对不起。”
“很多事。”
闫续哽咽了一下。
“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
江声心里泛酸,“为什么喝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