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绪在一瞬间被释放了出来,这近乎于嚎啕的哭声让我体会到了从未有的轻松……哭到最后我似乎只是在为哭而哭,我不知要怎样结束这种发泄。母亲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哭累了,肺里的空气像是被抽空了,再没有一点底气支撑我继续嚎啕,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先是低泣,到最后只剩下抽气声。
第二天一早,我看着镜中红肿的双眼忍不住担心,不知道明思那毒舌又要说什么,倒是不怕他冷嘲热讽,就害怕他刨根问底。我满心焦虑地下了楼,正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大小姐,这都几点了您才起?”
我低着头不搭话,他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来!吃饭!”
我深吸一口气,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尴尬,还怕他?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为我盛了碗豆浆:“要加糖么?”
我相信他已看到我的青蛙眼,可还是这副淡然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却豪不避讳地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回神吧睡美人,要加糖么?”
“唔,不用!”
他将豆浆放在我面前,又为我递上筷子:“吃饭!”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只是微笑着朝我点点头。我不明所以地喝了口豆浆,不对劲!不对劲!
放下碗筷,我歪着头看他:“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怎么奇怪了?”
“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你只会损人,哪会对我这么好?”
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哎呦,我真委屈啊!”
我认真地看着他,他与我对视了片刻,最后终于敛起了那副痞气低着头说:“我……我昨晚在隔壁,听到你哭了。”
原来如此!所以今天也不必大惊小怪了。
我拿起筷子淡然道:“我睡着了就会哭,相信你也领教过了,就像好多人睡着后会磨牙讲梦话一样。”
“嗯,是领教过了,那声音比你平时咆哮起来还难听!”
本该生气的我却笑了,这才是他。
“咦?我妈呢?”
“你姨妈一早打电话过来找她打牌,她本来想带你去的,但怕我一个人寂寞,你又睡得像个死猪一样所以就自己去了。”
我吃了口油条咂嘴道:“我妈她也真放心,我还睡着呢家里就留你一个人……”
明思转过头来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大姐,您就别咒我了,我得多不济才要把标准降低成您这样啊?”
“呸,别以为就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平时玩笑归玩笑但是我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果然,我见明思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成尘埃,灰蒙蒙地失去了往日那份清明。
我正思忖着要怎么圆这个场,他却嘿嘿地笑了:“小丫头翅膀长硬了?嘴头也硬了?”
看他这表情,我心呼不妙,果然,猝不及防间,他准确无误地掐到了我腰间的痒痒肉。还记得高中时,我们也曾互相调侃,惹恼了他就是这大刑伺候,偏偏我是最怕痒的人,无意间被他发现了,便每每如此,他屡试不爽。
他的手触到我腰间的那一刻,我就像是坐到了弹簧上,瞬间弹了起来,嘴里的豆浆,咽下一半,呛到一半。见逃不过我只能苦苦地哀求,他才终于肯放过我。稍稍平复下来时,我竟是头顶着他的肩膀,而他的双手则轻轻地放在我的腰上。他的喘息带动着胸膛起起伏伏,也带动着靠在他胸前的我起起伏伏。意识到眼下是何等暧昧的姿势后,我倏地直起身子拍掉他的手。他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笑着说:“想不到这么多年来你那要命的痒痒肉还在。”
我也笑了:“是啊,肉还是我的肉,从来没变过。”
“谁说当初是什么样现在就一定还那样?”
我隐约觉得这句话并不像它看上去那样简单,匆忙转移了话题:“早饭还没吃完呢。”
我自顾自地坐回了椅子上,身后的明思喃喃地说:“晓蕊,你变了么?”
那声音极其微弱,我几乎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可我的心也偏偏随之漏跳了一拍。我变了么?谁不想从一而终,可你给过我这样的机会么?你现在已经有了秦曼还跑来问我是不是变了,悲催的本该是我,为什么你却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这些疑问就像一根鱼骨生生地卡在了喉间,吞不下,拔不出。我只是怔怔地看着碗中的豆浆,随着我坐下的动作它在碗里一荡一荡的,良久,终于以漩涡状慢慢地平复了下来。我还在想要怎么回答,就听到他上楼的声音。
我端起豆浆一口气喝下,喝完抹了抹嘴。低头正见毛团儿眼巴巴地望着我,我向它摊了摊手,它会意地窜了上来,在我怀里蹭了蹭,最后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眯起眼来便不再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被批懒惰,所以某冉今天奋力地码完一章~
奖励某冉一下咩~~~
潜水滴姑娘们来冒个泡~~
要撒花~~大大地撒花~~嗷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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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希冀的拥抱】
听到楼上的关门声,我蹑手蹑脚地上了楼,躺在母亲的大床上心神却定不下来。我一边顺着毛团儿身上滑溜溜的毛,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一整个上午过去,隔壁静的甚至没有脚步声,我的情绪也随之越来越低落。
快到中午时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我吓了一跳,我从床上弹了起来,门外明思的声音毫无波澜:“晓蕊你在么?”
我整了整衣服下地开门,正见他慵懒地靠在门框上说:“你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