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荞彻底清醒过来。
“荣舟舟,你抱我起来。”
她躺在床上,朝荣灏舟伸出手臂。
荣灏舟愣了一瞬。
失忆的秦梓荞,主动得让他常常如踩云端,轻飘飘的不真实。
她的主动,他还没能习惯。
“荣舟舟?”
秦梓荞晃了晃手臂:“我手臂举得好酸。”
荣灏舟回了回神,眉眼不自觉温软下来,修长有力的双臂,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整个人轻拢进怀里。
“不睡了?”
秦梓荞顺势抱住他劲瘦的腰,下巴枕在他肩头:“不睡了,不能让贝贝等我。”
她都结婚了,还生了女儿,得有做妈妈的样子,给贝贝树个好榜样,不能再像结婚前那样,天天赖床。
“想睡就再睡会。”
荣灏舟闻了闻她间的清香。
闷头睡了一晚,她漆黑的长卷,平添一份慵懒恣意之感。
秦梓荞很爱惜她这一头长,从怀孕到坐月子,都没有剪成短。
弹古筝的女孩子,几乎都是长。一旦剪掉,就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怀孕期间,她坚持去学校上课,登台演出。
她家世摆在那里,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拼,完全躺平都没问题。
可她偏偏那么拼。
荣灏舟很心疼她,怕她累着,怕她生什么意外。
他没什么资格劝阻她,尤其是看到她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除了在背后默默支持,他再也说不出让她待在家里安心待产的话。
他借着岳父秦林城的名义,给他找了最稳妥的司机和保镖。她的每一次登台演出,他都会派人提前细致检查,防止生一丁点意外。
他还亲自拜访了他们学校的老师,以及和她关系好的同学,拜托他们在学校里多多关照她。
她怀贝贝时,毕竟才2o岁。
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根本没有做好成为妈妈的准备。
她又厌恨他,厌恨他们这场婚姻,从不跟他交心。
他知道,她过得极不如意。
没能如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换成谁,都心有不甘,怨气丛生。
她只剩下弹古筝这么一件真正感兴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全力支持。
是以,即便后来,琴房里明晃晃地放了那架周简琛送的黑檀素面筝,甚至,秦梓荞带着这架古筝,天南地北地参加演出,隔三差五出现在镜头前,他都忍了。
他其实很怕,她连古筝都不爱了,对所有事情失去兴。
人一旦没了精神寄托,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能会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地活着。
幸好,她是那种被爱意包裹娇养着长大的女孩子,一场心不甘情不愿的婚姻,还不至于真的把她逼到绝路。
他也是存着这么一丝侥幸心理,才攥着这段婚姻,迟迟不肯松手……
荣灏舟的指尖,穿过她的长,丝丝缕缕缠绕,轻捻着放下。
秦梓荞摇了摇头:“不睡了,已经睡饱了。”
嘴上说睡饱的小女人,哈欠连连。
荣灏舟嗓音低沉:“没关系,想睡就睡,不需要刻意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