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城,正是栗星安战死的地方。
西江王掀了药碗,大骂墉冬察,撑着要起来奔赴鸥城与他决一死战,不料,气急攻心下一口老血喷出,人便昏了过去。
李庭霄得了信去探望西江王,见他喝了太医的药已经醒了,云潇璃和栗墨兰正陪伴左右。
李庭霄给栗娘娘见了礼,关切问道:“西江王如何了?”
西江王强撑着坐起来,摆摆手:“老朽矣!”
李庭霄看出他憔悴,安慰道:“鸥城胜负还未可知,何必如此挂心?”
“我儿星安便是战死在鸥城!”
西江王重重一拍桌子,恨恨道,“当年鸥城几乎被屠尽,驱逐绵各后重建花了三年,本王怎可再重蹈覆辙!”
“也是。”
李庭霄颔首,低头思量片刻,“不需劳心,本王带两千亲卫亲赴鸥城,西江王意下如何?”
“殿下要去?这……”
西江王陷入思量。
他担心的是战场凶险,若煜王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没法向湘帝交代,更何况,煜王对他们来说是一步重要的棋,如今棋盘才铺上,可不能丢了棋子!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李庭霄笑道:“西江王不信本王么?与潘皋鏖战那几个月,本王可学了不少手段,可惜如今不再掌兵,难得有机会再活动活动筋骨,西江王可得成全本王!”
一旁的白知饮侧目。
西江王觉得他带两千人去就是去添乱,虽说昔日天狼军将士之悍勇名满天下,可两千对四万,如何能有胜算?
但煜王主动提出,他也不好驳了面子,再则说,如今西江兵微将寡,一个萝卜一个坑,守鸥城的是他当年的副将马福,人已年迈,煜王好歹也拦过潘皋,再怎么说也比他强。
“也罢,事急从权,那有劳殿下!”
西江王拿出令牌,嘱咐道,“滇茗城中尚有几千守军,殿下一并带去,我立即请求援兵,殿下只要据守城池便可!”
不料,李庭霄却不要他的兵,自信满满接过他的令牌,便出城点兵去了。
一个时辰后,黑甲军如头顶乌云一般漫过草原,奔向远方孤城,待他们目力所及处满是绵各旌旗时,鸥城已被围困了一天一夜。
城上守卫森严,墙垛间严严实实竖着木盾,上头插了不少箭矢,城下五彩旌旗整天蔽日,正中帅旗上写着“直里”
。
绵各墉冬察部三大虎将之一直里,此刻正坐于帅旗下方。
斥候来报:“殿下,直里大约带了一万人,先锋部队距鸥城城门仅百米!”
随行的亲卫营刘校尉忧心道:“殿下,如何入城?”
李庭霄立在马上不动,目光穿过那层层叠叠的旌旗,看墙头攒动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