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兰生垂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本没有要伤他的意思。
一抬头撞进谢安不可置信的目光,指尖一抽,倏地不自在移开视线,而后一怔,他突然意识到这人对他毫无设防,以至于连剑已经刺了进去,也毫无反应。
一直看热闹的玄且边拍手,边走过去,“兰生,还不把他身上的神器夺过来。”
任兰生回头,莫名下不去手,“我……”
他还未说完,一杆长枪从天而降,将任兰生和谢安隔开。
鹤娘子落到谢安身边扶着他,警惕地看着众人,话确是对着谢安说,“我们先离开。”
半晌,她听到身旁这人微弱的声音,“把剑拔出来,替我把剑拔出来。”
鹤娘子扶着他胳膊的手一僵,知他执拗,只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剑抽出来。
谢安闷哼一声,额头冒出细汗,掌心附上灵气,放于腹部,目光灼灼看向任兰生,语气间隐含哀求,“兰生,随我回去吗?”
任兰生默默看了他许久,摇头转身走到妄玉身旁,背对着谢安。
妄玉侧目见着任兰生神色已有动容,内心轻叹一声,在玄且击向谢安前,左手拎着鹤娘子衣领,拖着她,右手化成掌推着谢安。
身形一晃,下一瞬把两人扔到了宫殿门口,妄玉站在台阶上,神情隐在暗中,复杂地看了眼谢安,“你若真为了他好,就不要再来了。他如今即便满身魔气,但能随心所欲的活着,也不用再忍受筋脉之痛。”
他顿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陡然窜起怒火,“谢安,他为天下苍生做到如此地步,已经足够了!你若想当救世主,那便去当,去找神器!镇妖魔!别再带着他了!”
谢安被鹤娘子扶着,目光渐渐模糊,他眼中妄玉的背影忽而变成任兰生的背影,他越行越远。
“兰生……”
他伸手胡乱抓着,似乎想抓住那个人。
鹤娘子胳膊陡然一沉,身边这人不知何时呼吸都变轻了许多,她轻轻抖了抖肩膀,才知这人已经晕了过去。
她看着登时变得灯火通明的天魔宗,知晓玄且仍不死心,这是要发动全宗人来抓他们。
鹤娘子环顾四周,将长枪甩到半空,微光闪过,长枪化作发簪插入发髻,一咬牙把谢安扔到背上。
她贴着暗处行走,到一拐角的地方,忽而从侧旁伸出胳膊来,把她拽得一踉跄。
“谁!”
深夜到访
“谁!”
鹤娘子眼神一凛,眼疾手快地拔下簪子,横在来人脖子上,她背上的谢安险些掉下去。
“自己人自己人!”
楼弃双臂高举,整个后身贴在墙上,一动也不敢动,他往左侧挪了挪,伸手把簪子推远,随即别扭道:“你背上的家伙救过我,这次就还他个人情,我楼弃也不是不知恩的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