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镜黎自从被姜傅仲收为女儿,便一直住在御史府中,她查过姜傅仲和谢敬云,便也知道他们之间勾结的关系。
谢敬云是大齐的淮王,是胤承帝谢渊武的三皇子,他的生母却只是一个卑微的婢子,生下他不久便死去了,传闻都说他的出生是去母留子。
谢敬云也因此最厌恶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他的生母。
姜镜黎对着镜子又重新抹了些药,随后起身将大齐疆土分布图一把烧了。
皇宫赴宴,算是正合她意。
每年中秋之日,皇家会在宫中设秋日宴,位高权重的大臣携妻儿赴宴,而周边邦国也会派出使者前往,为的不仅仅是文化的交流,更是向强的一方献殷勤。
不过在晚宴的前,皇室会在宫门郊外举办一场秋日骑射活动。
秋日阳温和,透过窗户,照射在梳妆台上。
四日过去了,姜镜黎脸上的疤痕在药膏的作用下愈合的很快。
她坐在镜前,慢慢为自己描眉,轻轻抿了口脂,红润的嘴唇更衬肤白,如透亮的白玉。
“小姐,您今日要穿哪一件衣裳?”
姜镜黎想了想。
“淡紫色那件。”
“小姐今日可真好看。”
秋意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去拿衣裳
虽然姜镜黎并不在意何人真心待她,何人又是假意。
但不得不说,秋意这丫头看着有些单纯得不得了。
“秋意,你如今几岁了?”
“回小姐,奴婢今年十四。”
十四,要比她还小上三岁。
更衣过后,草草打了下人,便要出门。
醉欢楼可要比满月楼更混乱些,正堂之内,男男女女卿卿我我,有的女子袒胸露乳,娇艳欲滴的坐于男人怀中,有的男子享受着手中的柔软,听着怀中女人的娇哼。
姜镜黎从后门入内,并没有直入大堂,而是去往最里的一间屋子,听闻这间屋子是醉欢楼头牌姑娘所居,专供阔绰公子享乐,而那位常客,便是城中有名的段家嫡公子段成宇。
段成宇父为大齐辉武将军段鹫,在大齐是位高权重,手握半分兵权。
他的武功是从小练的,算是不错,加之身旁武功高强的随从很多,鲜少有人能夺走他的命。
而今日,姜镜黎就是来取他的性命。
一个她素不相识但是足以让她在谢敬云身前成为跳板的工具。
越往里走越是静的出奇,除了风吹动房门出的“吱呀”
声,姜镜黎不再听到什么声音。
她推门而入,感受到了不对劲。
因此她是一边轻轻地抬脚走,一边撕下纱制罗裙的一角,双手绕到脑后,将半边脸遮起来。
深秋的风今日也十分怪异,吹动着房里垂吊在梁柱上的纱幔。
纱幔歪歪曲曲的,只隐隐约约遮挡住地上成片的尸体。
姜镜黎瞧见了,微微皱了眉头。
房间里“滴答滴答”
作响。
这并不是水滴的声音,而是血从床沿着矮矮的阶梯流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不清脆,却黏腻。
姜镜黎早就摸到广袖里藏着的短刀,等着那位暗中看着她的人现身。
忽然一个黑影闪过她的身后。
一道白光如利剑一样朝她纤长的脖子而来,她快抽出短刀,却现对方根本没有武器。
那人出手极快,姜镜黎侧身划过,垂在两侧的丝因他掌心擦过而拂起的风煽动。
短刀在她手中一转,又精准朝对方刺去,那人环过她的手臂,打掉她手中短刀。
才只过了两招,姜镜黎就知道此人不简单,他很厉害,出手狠毒,直往人的要害出手,如若再过上几招,她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忽然门外来了动静,姜镜黎注意门被人打开的一刹那,那人就不见了。
姜镜黎在这个过程中甚至没看清他的正面,只知道他长身玉立,高出她许多,定是个男人。
她皱着眉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一片尸体,容不得再想那么多,趁着房里层层纱幔的遮挡。
扯开衣裳,露出雪白的半边香肩,摘下头上的一只流苏步摇,一缕青丝顺着她的背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