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走廊里,皮靴声音有节奏地响起,一声声敲在地砖上,有力又规律。
“少帅!”
到头儿的铁门前,卫兵一个立正,手举到胸前敬了个礼。
紧接着,房门从里面打开,亚历山大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全副装装,全身包裹得很严实,张副官和一个表情凝重的大兵哥紧随其后,手里捧着一个密封的玻璃容器,手臂僵直得像里面装着什么要命的东西。
亚历山大一边把橡胶手套扔到垃圾桶里,一边抱怨,“霍,我必须严重跟你申明,我是生物学家,不是来解剖尸体的!”
霍逍神色冷峻:“你受雇于我。”
“我只拿了研究酬劳,你这要付两份钱,”
亚历山大无奈耸肩,说着他指了指张副官旁边的大兵哥,“你那手下,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个屠夫。”
大兵哥抬头看天,心想,不不不,你跟咱少帅比差远了。
“我看你很乐在其中。”
霍逍扫了眼他眼底还残留着几分兴奋。
“好吧,算你厉害。”
亚历山大无奈,霍逍总是如此让他难以反驳。
张副官递上的初步解剖报告,霍逍看着眉头紧锁。
“这个倒霉蛋被人注射了一种细菌毒素,死的时候想必非常痛苦,这尸体不能埋,只能烧,留着也是个麻烦,得尽快处理。”
亚历山大见霍逍神情凝重,又问道:“霍,这件事你打算告诉沈吗?”
霍逍扫了他一眼,亚历山大立刻抬起双手:“我保证,没有你的肯我什么也不会说。”
“昨日抓回来一个人,你想办法让他开口。”
“又让我刑讯逼供?”
亚历山大眼底已经有了几分跃跃欲试的迫不及待,嘴上却抱怨道:“霍,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霍逍将报告拍在他怀里。
“你这家伙!”
亚历山大揉了揉胸口,看着霍逍的背影,“霍,沈不是软弱之人,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瞒着她。”
“我会告诉她,但不是现在。”
霍逍目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王二的尸体,眼底泛着冷意,“我要先确保她的安全。”
霍逍的态度很坚决,不许多问多说。
沈南枝刚从外边会儿回来,迎头就撞上了郑锦瑟。
“哟,表嫂回来了,”
郑锦瑟似乎心情很好,看到她竟然有了几分好脸色,“听说你去求我爹让你进商会?怎么样,成功了吗?”
郑锦瑟说着,好像也不需要得到沈南枝的回答,自顾自笑了:“没有吧?我就知道,你那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能上得了什么台面。”
沈南枝柳眉一挑,唔,这次憋的时间长一起些,不知道平时是不是碍于霍夫人,郑锦瑟在她面前说不上多规矩,但也绝不会主动挑衅,一天巴不得和她眼不见为净。
这是终于憋不住了?
“我进不进商会,那是我与舅舅之间的往来,就像你每日操心着哪家脂粉新款,哪件衣裳好看一般,于我而言,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琐事罢了,”
沈南枝语调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针:“表妹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我就不烦你挂心了。”
郑锦瑟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转而又冷笑一声,“锦瑟知道表嫂辛苦,但这世上有些事啊,强求不来,有的人看似风光,实则背地里有苦自己知,有些福分,没有就是没有,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
沈南枝敏锐地察觉到郑锦瑟话里有话,“表妹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表嫂,你这么聪明,难道还听不明白吗?我不过是看你整日忙碌,有些感慨罢了,”
郑锦瑟耸耸肩,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这女人的一生啊,可不是只有在外抛头露面这一件事,有些事,可是关乎着在婆家的立足之本呢。”
“表妹,与其在这儿对我指手画脚,不如去照照镜子,想想如何改改你这讨人嫌的性子,莫要让大好年华都浪费在嫉妒中蹉跎,否则,真成了无人问津的老姑娘,可就贻笑大方了。”
郑锦瑟被沈南枝的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憋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谁嫉妒你了!”
沈南枝近来事情繁多,心情实在算不上好,说话也懒得顾体面了。
“枝儿,你回来啦,快进来!娘有事和你说。”
霍夫人在里面听到了她的声音,知道她回来。
沈南枝听到也懒得再搭理郑锦瑟,转身进了屋,留下郑锦瑟在原地,气得浑身抖,却又无从作。
“贱人!我看你还能嘚瑟几时!”
沈南枝进了屋,就看到堆了不少布料艺术的,什么样的都有,霍夫人和郑二夫人有说有笑的。
“娘,你找我?”
霍夫人一看她,连忙拉着她的手,“枝儿,快来,你看看这些衣服和布料,有没有喜欢的?”
“娘,您和舅妈要做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