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不必叫光渡起来了。
事后无论怎么查,那都是光渡就在自己家里睡了一夜,无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宋雨霖点头道:“我晓得如何应付他,哥哥放心。”
房中再无第三人,宋雨霖在另一侧飞快换回仆从的衣服,一边往自己脸上贴一种特制的软条,将原本出色的五官变得平平无奇。
万幸灯光昏暗,他兄妹披时侧脸相似,皇帝又未曾深究,不曾现异样。
没人看得出他之前经历过什么。
“不要打扰宋珧,也别催他过来找我,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一切资源都以他为先……但等他忙完了,替我跟他说一声谢谢。”
他想,光渡本就比自己小上那么多,而自己前些年待他,又实在说不上有太多真心。
能全身而退已足够幸运,这点代价实在算不上什么。
光渡需要抓紧时间。
虚陇贴身暗器淬的毒,本该是见血封喉的一等一难缠之毒,结果光渡至今来去如风,活得有模有样。
“是,我记住了。”
宋雨霖眼光一凝,“哥,你的左臂……”
光渡说这句话时,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身上有片刻罕见的松弛。
“哥哥,你事情办完了吗?”
少女打量着他,“这个味道……你受伤了吗?”
而浓厚的熏香,就可以将血腥味压住。
深入光渡左臂的三角刺,如今已被宋珧取出。
等过两日,还要再把光渡接进宫里,用些好药好好调养,再让孙医正过来,给他瞧瞧身体。
而他又传了热水,连宫人都不感到意外。
光渡深深吸了一口气,“等此间事毕,雨霖,你跟着宋珧归宋吧。”
往日不刻意趋同型、衣装时,两人只有三份相似,迥异的身高气质,绝不会有任何人将他们错认。
他后面的路会只越来越难走,所有与他有牵绊之人,都可能反过来受他拖累。
换做往常,那是光渡手上割个小口,宋珧都紧张到不行,能给他缠成粽子。
确认屋中再无第二人的那一刻,床上的“光渡”
猛然睁开了双眼,眼中哪见得一丝睡意?
他坐在光渡床边,就这样打起时间。
光渡只能小心、再小心的将软肋藏起来。
光渡到门边侧耳听了片刻,让外面传了热水。
宋雨霖:“我先帮你包一下伤口,很快。”
看着那些外翻的皮肉,宋雨霖嘴唇都咬出了伤口,但她一声不吭,下手稳又快,糊了一把宋珧的特制药,飞缠上干净的白布。
他们兄妹一母同胞,光渡更换姓名斩断过往,却无法斩断最后的血脉维系。
热水是小太监乌图带人搬进来的,这代表皇帝还没走,可能还在等他。
宋雨霖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哥哥,我和宋珧都走了,谁能在这里帮你?况且我若是认祖归宗,以宋国对女子的约束,族中长辈只怕会立刻逼我嫁人,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有家。”
但光渡显然不以为意。
光渡沉默片刻,然后长长叹了一声。
“雨霖,从今天后,你要格外小心白兆丰。”
光渡飞交代,“今夜我做了不少事,足够他开始怀疑你我是否有关……我在左金吾军中与都啰耶见面时,那位帮我支开白兆丰的将士,你必要断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