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翻了个身,呢喃拒绝,人又没动静了。
向非晚去厨房忙了会儿,再出来听见时轻时重的呼吸声,她刚捞起肩膀要抱,后背被打了下。
叶桑榆拧眉,不耐烦地嘟囔:“你又干嘛?”
“回房……”
她的肩膀被舀了一口,叶桑榆眯着眼,抱怨道:“再偷偷抱我,我踹你。”
叶桑榆在这边的睡眠不好,睡得不沉,稍微一碰就醒。
向非晚只能拿来毛毯,给她盖上,她又一脚蹬开。
最后只盖在小腹上,她还没转身,叶桑榆嫌热扯掉丢地上,她无奈地摇摇头,去拿了个更轻薄的被子盖好。
叶桑榆睡睡醒醒,噩梦不断。
一会儿是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声;
一会儿是大片血红,天被浸润成骇人的红;
一会儿又是满天飞雪,向非晚站在路灯下,冷漠地看着她……
她睡得难受,呼吸都提不起力气,时不时深呼吸像是被抛到岸上的鱼,残喘着,苟活着。
向非晚做好晚饭,坐在沙边,轻轻环抱她,一下一下地安抚。
叶桑榆厚重的呼吸平稳了些,光渐渐退去,黑夜爬满房间每个角落。
向非晚给冰岛的老爷子了个邮件,索要琉璃球型房设计师的联系方式。
老爷子回复很快,给她一个邮箱,后面补充:他这人有点脾气,你也知道,有天赋的人多半如此,他要是拒绝你的请求,也是很正常的,上一个被他拒绝的客户,是欧盟某国的领导人,总之,你试试吧。
梦里强光照得叶桑榆睁不开眼,她仿佛被恶魔附体疯了一样,握着匕,刺进一个人的胸膛。
光倏地退去,她看清那张熟悉的脸,是向非晚,血色染红她的白衬衫。
她从惊吓中醒来,哭腔喊“晚晚”
,正在窗边打电话的向非晚,从夜色深处走向她。
“小叶。”
向非晚叫她,她浑身抖,胡乱地抚摸翻她的衣服,她没在心口找到那把匕,也没有滚烫的热血。
“作噩梦了是不是?”
向非晚冷白的肤色,像是梦里没有尽头的雪,但此刻并不是冷漠冻人的表情,她怔怔地望着。
向非晚揽人入怀,轻轻抚她的后背:“都是噩梦,梦都是假的。”
梦是假的,但撕心裂肺的刺痛感仍在。
她恨向非晚,但从没想过向非晚真的死掉,所以梦醒来那一瞬,她是真的怕了,怕向非晚有事。
晚上,是向非晚做的京州特色菜,也不知何时准备的蔬菜、海鲜和肉类,调料比国内的都全乎。
白炽灯下,满桌菜色搭配,勾起她的胃口。
向非晚主动给她夹菜,第一次没躲,第二次躲开了。
“我自己会夹。”
她绷着脸,向非晚笑:“多吃点。”
叶桑榆埋头吃半晌,一抬头,向非晚正在看她,眸光浓郁的情愫都要溢出来。
“看我干嘛?”
她冷着脸。
“秀色可餐。”
“你说什么?”
“我说我吃饭。”
向非晚端起碗,终于开始吃饭了。
饭后,叶桑榆张罗洗碗,被向非晚推出来。
她站在门口,故意怪里怪气:“没看出来,你挺爱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