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抱紧怀里文件袋,跑到街上,原本该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不见了。
她暗暗地骂了一声脏话,裹紧衣服沿着坑洼的砖路往前走。
这片行人不多,偶尔有车子驶过,她一路走一路回头,确认没有人跟踪她。
远处接连传来爆竹声挺热闹,这边冷清又荒凉,仿佛是这座城市的弃儿。
她走了很远,连个出租车的影儿都没有,最后导航找到个公交车的始站,半天也不来。
远处影影绰绰,看不清什么。
公交车牌对面的老小区,只有零星几盏灯,深红砖墙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嗡——
手机振动,向非晚收到一条新信息:向总,之前跟踪的人走了,现在她在等公交,我在附近盯着呢,公交车估计还得会,要不要我安排车去接?
向非晚缓缓呼出一口气,快回了一条:让她等着,这是惩罚。
冬青:她看起来有点冷。
向非晚下一条紧着来,写着:我派人过去。
冬青幽幽叹口气,向总也是不容易。
又等了1o多分钟,终于来了一辆公交车,叶桑榆坐上车,冬青信息报备:上车了,估计会半路下车,打车回去。
如冬青所料,叶桑榆半路到了繁华路段,打车回去了。
一路折腾,浑身出汗,风一吹,都凉了,额头湿蒙蒙的,她摸了一把,脑门冰凉。
人站在电梯里,她翻出手机,电量只剩3%,一堆未读消息,她压根不敢点进去,就怕浪费电。
叶桑榆一阵热一阵冷,浑身潮乎乎,她解开大衣呼哒几下,一拐出来灯亮了,撞见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向非晚一身黑色长款,跟暗黑使者差不多。
脸色冷白,一点温度都没有,叶桑榆拎在手里的黄色文件袋,来不及藏了。
向非晚站的位置,正好挡住门锁,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要拷问她的灵魂。
“让一下。”
叶桑榆说话才觉嗓子有点哑了,痒得咳嗽几声。
向非晚侧身让开,她指纹解锁开门,按亮开关,楼道里的灯熄了。
房间白炽灯照得向非晚的脸,苍白阴郁,有点吓人。
叶桑榆低头换鞋没关门,变相算是给向非晚留了机会。
然而向非晚没主动进来,还是冷漠寡淡的表情,明显是还在生气。
她直接拉上门,哐的一声。
楼道里的灯亮了,向非晚站在那一动不动,眸光阴沉得厉害。
灯很快又灭了,一抹黑影戳在门口,叶桑榆也有点来气,转身直接去浴室洗澡了。
整个澡,洗得毛毛躁躁,洗去一身潮湿,人清爽了些,但心情还沉沉的往下坠。
她裹着浴巾,擦头,不由得往门口看。
最后,她使劲儿甩湿毛巾,走到门口,昏暗的楼道里,那道黑影还在。
这人真是……叶桑榆无语,低低骂了句:“站着吧,有能耐站到天亮。”
她吹干头,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桌上的黄色文件袋很吸引人,但目光总是忍不住往门口飘。
叶桑榆最后忍不住开了门,向非晚跟望妻石似的,一直站在那,姿势都没变。
她没好气道:“站那干什么?守灵啊?”
人好像被她气成雕塑,一动不动,叶桑榆更气:“要么进来,要么赶紧走,别站在这。”
她推搡一把,揪着衣领拽到跟前,才看清她眼底的湿润,还有眼尾的红。
那些即将喷涌而出的话,一下子都哽在喉咙。
她的心骤然酸涩,什么都说不出,只能一把将人拽进来,随后关上门,不再管她。
这次,身后的人有动静了,理直气壮:“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