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对不起!”
叶青的声音恬淡,释然。
华博弈没有回应,他起身,由于昨晚担心叶青反复发烧,所以和衣躺在一旁却睡着了,他整理好自己褶皱的衬衣,从镜子里看向床上依然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她丝毫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他的答复,他清楚她此行的目的,可是他却偏不想如她意!华博弈绕过床沿走到叶青跟前,俯下身将叶青一把抱起来后直接走向梳妆镜,叶青虽有反应不及却也不做挣扎,任华博弈将自己扔向梳妆台上,她忍不住吃痛出声,她知道;总要面对现实!
华博弈两手撑在她面前,距离极近,近到彼此心跳声都缠绕在了一起。四目相对,华博弈眼神里的怒意,叶青不是不知道,但是她依然要向他坦白自己要说的话,她不想继续牵绊彼此,更不想将这种痛苦延续下去,毕竟已成往事。
时间似乎也会意了她的心,以至于让她能如此坦然地来面对他,“博弈,虽然你恨我离开了你,但是你从未追究过我为什么会离开你!?这些年,时间已经鉴证了我们的错误,也教会了我们错误的决定会带来多么痛苦的后果,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地面对这个问题,然后能彼此释然地解决问题,将来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再见到了;或许还可以笑着打个招呼。”
叶青细语悠扬地响彻在华博弈的耳边和心间,虽然她此行的目的明确,华博弈却还是隐藏不住内心某处在跌落,他注视她的眼神里此刻更多的是;受伤!这是让叶青不解和疑惑的地方,所以她试图往他刻意回避的内心深处探寻,这也是叶青认识华博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想要了解的地方,她将他推离自己到安全距离,瞬间腾出的空间让两个人都偷换口气,叶青用手轻轻将掉下的头发撩过耳际,并故作镇定的说道:“博弈,我们之间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误会?!”
此时的华博弈调整一番自己后,刚刚那个不安浮躁的他早已消失不见,华博弈双手搁置西装裤口袋,转身与叶青并排依靠在梳妆台一侧,叶青视线瞬间开阔了,她侧过头去凝视着也正看着自己的华博弈,她在等待一个回答,对,是一个横在他们之间的答案。
华博弈收回定格在她脸上的视线,忽然轻笑出声:“你终于对我们的问题好奇了!”
叶青显然被他反常的反应有些怔住,她更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和华博弈之间的确发生过一些事!
“别,没你想的那么特别,我们之间的事也并不新奇,只是从来没有引起过你的重视而已。”
华博弈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足以让叶青更慌乱,她忽然发现自己不但不了解华博弈,还从未认识过他,她在他身上反复找寻一点不真实的影子,却没有,她发现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华博弈沉声继续道:“第一次见到你是在6年前的一个早晨,当时的我还是一个成事不足桀骜不驯的毛头小子,几乎天天跟老爷子对着干,因为我从小就痛恨别人对我的人生指手划脚,就算他是我老子也不行!后来我渐渐发现,我和他就是一类人,所以互相都专横,包括后来经常出现在我家的你,远处看着总是开怀大笑的你,就像有一道光环时刻围绕在你周围,看着你在阳光下尽情的笑,对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亲切友好,你的笑容是那么的毫无防备,是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心情变好,可偏偏那个光环下的你从来不属于我,因为每一次遇见你,我都是被我父亲骂得狗血淋头狼狈不堪的样子,巧的是我们家老爷子一副很喜欢你的样子,还经常在我面前拿你来挑衅我的极限,渐渐地你的笑容也就变成了我心里的一根刺!然而每一次你遇见了我,都会热情洋溢的与我打招呼,虽然我很期盼你对我的笑容,但是当你站在我的面前对我笑时,却又激起了我内心深处对你的厌恶,所以每次都会情不自禁想要伤害你,当我真的伤害你之后,然而你却不知道我的内心对你有多……”
说到这时他忽然停顿了,华博弈看向叶青迷惑的眼神,却刚好被撞见他闪躲的眼神,她发现,此时的华博弈有着她似曾相识的样子,她也会想起过去那些见到他的日子,在她的回忆里,华博弈聪明、帅气、性格的确跋扈,每次她和他打招呼时,他都会不理她,对她横眉冷对,似乎每次都讨厌看见自己,她还记得有一次她在家遇见他时,刚好遇见他和华老吵得非常凶,他摔门而出,刚好在门口她撞进他怀里,她不会忘记当时她抬头看见他那双装满了愤怒的眼睛有多可怕!
华博弈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咳……今天就到这里,这是对你第一次想起我们的过去,算给你的奖励!”
此时,叶青还沉静在回忆的思绪里,华博弈的话却让她像是当头浇过一盆冷水,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以为他真心想对自己敞开心扉,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对于华博弈来说,或许他们的过去也算是他们之间的一段心结,虽然在她的记忆里不曾对他有过特别的印象,但是她愿意听他诉说,或许能从他的回忆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又或者能让她更了解他。
华博弈发现叶青陷入沉思,他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虽然整个事情都已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按理说他应该就此放心,等待结果就是,但是他没有说下去的那些过去,依然使他难以平复内心对是否能拥有她产生的恐惧,所以才在她面前忽然停止,他背过身去,试图整理自己的袖口来压制自己的情绪,害怕几年后仍然会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感受,虽然叶青家道中落,疲惫不堪的她早已丢失了自己,但是他依然害怕她突如其来真切的眼神,因为那个最懦弱的自己从来都是在她面前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