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她有七日未曾出房间,因她一直这样,是以府中众人也未曾怀疑。
江夫人也只道她身子弱,也未曾往他处想。
江蓁躲在房里七日,七日后才敢出门。
海棠见她出来,递上氅衣,“小姐,切莫冻着。”
江蓁掩唇轻咳两声,拢了拢衣襟,问道:“府中为何如此热闹?”
海棠欲言又止,“这?”
“讲。”
江蓁道。
海棠一脸难色道:“是太子殿下。”
每次听闻谢昭的名讳江蓁都会不由自主颤抖,缩了缩手指藏在袖中,她问:“他这次又做何?”
“闻老爷子喜欢古画,亲自送来些。”
海棠偏头看了眼,“老爷不敢怠慢,特留太子用晚膳。”
用膳??
闻言江蓁身子又颤了颤,眼皮跳动的厉害,总觉得有事发生。
“海棠,关院门。”
她折回屋中来回踱步,“都关好,不许任何人进来。”
海棠知晓她心中担忧,蹙眉道:“小姐,没用的,若是太子想进来,任何人拦不住。”
是呀,他那样的身份,那样的武艺,只要他想,何人敢拦,又何人能拦。
江蓁腿软地跌坐到椅子上,指尖掐上掌心,生生掐出了血渍。
“海棠,我要如何是好?”
“……小姐。”
这是个无解的题,江蓁若想安好,只有一个办法,谢昭放过她。
可他讲过,这辈子都要同她不死不休,又岂会放过。
那么只有另一种,便是逃。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能讨到哪里去。
她哪里也去不了。
江蓁脸上血色褪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海棠,匕首可还在。”
“不在了。”
海棠道,“上次已被太子拿走。”
“其他的呢?”
“也一并收走了。”
海棠跪在江蓁脚边,“小姐,奴婢知晓你心里的苦,可是为了家中老小您也不能乱来。”
是呀,她不能乱来。
不能让府中众人为她死。
江蓁像是没了生机的布娃娃,缓缓站起身,踉跄朝前走去,抬眸间看到了墙上画的那副山水图。
她似乎记不清那是何时所画了。
好像是三年前,也好像是更久。
那时她还可以肆意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只是相府嫡小姐,不是他人圈养的宠物。
时过境迁,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生出了可怕的念头,若是能悄无声息死掉该有多好。
真死了,那人便如意了吧。
……
等到晚膳后,那人也没来,江蓁长吁一口气,“海棠,药在哪?端来。”
海棠折回来时手里捧着碗盏,“小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