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补丁的衣服,破烂的草鞋,冻得通红的手……无不是在刘沅心头的重重一击。
实在是想不清楚,走不出来,刘沅狠狠往自己的伤口上捶了一拳。
徵羽急了,沈厌看到前面乱了起来也吩咐队伍休息,下了马就匆匆跑了过去。
听着外边的喧闹以为是有埋伏,公孙祉一揭开帘子就看见蜷缩着身子的人在马背上不停地抖,而这个人身边那位戴着面具的护卫急得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去责备那个蜷缩着身子极其痛苦的人。
沈厌将刘沅托了下来,众人也是从未见过大名鼎鼎的喀左如此脆弱的模样都不知所措起来。
看着她腰间开始泛红,沈厌和徵羽就知道一定是她刚刚的动作又动着伤口了,不过看着出血量,大概也没什么性命之忧,也放心不少。
而后,刚刚才出马车的喀左又被人抬了进去。
这马车并不大,刘沅就挨着他,公孙祉看着躺在一边的人,忍不住去打量。
看着她已经是没了意识的,毕竟流的血也不少。
这一切似乎也太巧合了,他没见到豫王妃伤到了哪里,据说是左腰上被砍了好大一道口子,看着躺着的这人也是左腰,再看看她的面具,公孙祉将手伸了出去,半道又收了回来。
看着她身体紧绷的样子,公孙祉轻轻叹了口气,将车上的被子盖在她身上,静静地打量着。这才现她戴着的面具绑法很少见,若是他刚刚解下她的面具的话肯定是重新绑不了的,这也加剧了他心底的疑惑。
每次他见到这位左将军时就时不时会觉得奇怪,以前他只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可是不对劲的地方多了,那就一定是有古怪。
到午后刘沅才醒过来,脑子里清醒了不少。抬眸就见公孙祉盯着自己,她立马端坐起来,这一下又动着伤,嘶了一下,嘻嘻笑了两声,看来是有些窘迫的。
就这么赶着路,除了必要的礼节要求的外刘沅和公孙祉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搞得有人猜测之前他们的喀左莫名其妙要骑马就是被太子殿下赶出来的,所以才导致旧伤复,可他们也觉得他们的太子不是那样的人,还真就不懂他们之间的矛盾了。
来到澍城已是黄昏时分,刚到沈厌就被喊去审问之前埋伏他们的那些人,刘沅被徵羽架着回了帐,说是要上药,暂时是由公孙祉一人去找昭仁公主的。
不过,却不见探子所说的围在澍城的黎国将士,倒是让一行人有些不解。
徵羽除了擦药也不搭理她,刘沅自然知道她生气了,可是她不会哄人呐。
“你就别这样了,我以后不会了的,我保证。”
徵羽顿时火就上来了:
“将军这句话说了几次了?哪次做到了?”
因着是自己的原因,刘沅也没有反驳。
夜色上来了,沈厌也审好了黎人便跟着公孙祉一同到了刘沅的住所,说是要去看看她的情况。
出去透气的刘沅看着就十分颓废的模样,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人就过来邀她加入他们去喝酒,刘沅看了一旁的徵羽一眼,摇摇头拒绝了。
她摸了摸腰,明明自己之前看着都结好厚的痂了,怎么她一捶就捶开裂了呢。
“有些痒,应该要好了。”
她嘻嘻笑了两声,特意说给徵羽听的。
哪知对方理都没理她,自顾自坐了下去吃肉。
刘沅有些疑惑,怎么别人家丫鬟和主子就是尊卑有别,从不以下犯上的,怎么到她这里就没有呢。
沈厌倒是没现这些,大大咧咧走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肩:
“瞧你这羸弱的模样,不说还以为大将军和我亏待你了呢!”
实在没力气和他拌嘴,刘沅只得嘿嘿笑了敷衍他。
不过以沈厌死缠烂打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她,反手就邀着她的肩往公孙祉那走,同时细声说道:
“你可晾了太子殿下一天了,什么深仇大恨的,不就是把你从马车里赶出来嘛,男儿志在四方,你膈应什么呢,娘们唧唧的。”
刘沅一个手肘击在他胸口:“瞎说什么,我和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有这些矛盾了。”
“那你躲什么?”
沈厌笑着,下一刻就到了公孙祉面前,恭恭敬敬行了礼,而后就把刘沅硬拉着坐下。
见她不开口,公孙祉反倒先开口了说着还从一旁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她:“你的伤怎么样了?”
刘沅礼貌接过,但就是有些扭捏。
沈厌倒是不理解了,猛地往她背上一拍给她拍回神了。
刘沅哆哆嗦嗦笑着:“谢过殿下。属下的伤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