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没有被移动过,崔叙心下明了,他环顾四周,将房间里的摆设尽收眼底。
忽然,他眼前一亮,越过众人来到离死者两步路的物架前。物架的木隔板上有一丝血迹。
这个血迹是被某种东西擦过的。
“他应该是在这里背身拿东西被袭击的,袭击之后他意识模糊,转动了一圈,最终倒在了那边。”
崔叙飞快做出判断。
桑榆暗中赞叹,这个人有做刑侦的本事。
崔叙又问:“死亡时间能否看出?”
“从尸斑和尸僵来看应该有一个半时辰了。”
张明府一边记一边道:“一个半时辰?这也就是坊门刚开的时候,凶手是在等着他来,他一来便杀了他?可若是这样他怎么逃走?”
西市开市的时候是最热闹的,若是有人身穿血衣行走肯定会引人瞩目。
桑榆道:“我觉得凶手杀人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
“此话怎讲?”
“你们看死者脸上的伤口,这些伤口并不是死者刚刚遇袭时形成的,上面的生活反应已经很微弱了,应该是在他已经快死的时候刺的,根据死者血流量判断,死者遇袭后至少半个时辰之内还活着,说明凶手是一直看着他血流尽而亡的。”
众人闻言齐齐打了一个冷颤,脑海里的画面逐渐阴暗起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举着一个棍棒狠狠地砸向死者,死者倒下后血流成河,凶手却还有耐心看着他一点点咽气,并且走之前还用匕首毁了他的脸。
太可怕了!
张明府记录的手都在抖了!
崔叙的脸上还是没有多少变化,桑榆心里觉得没劲,她已经将凶手描绘的那么吓人了,这个人却还能面不改色。
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当真不怕?
尸体已经验完了,今天的刷脸任务也做完了,桑榆心情愉快地摘下口罩手套等物,取出酒壶倒了一些酒来净手,可惜这些刚刚酿好的米酒了,生生被她糟蹋了。
崔叙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便不再关注她,低声吩咐下属寻找凶器,将尸体抬走。
刚刚要踏出库房的大门,他突然出声问道:“从死者的尸体上,你能看出凶手的动机吗?”
桑榆头也没抬,“唔,死者和之前的姜生死法相同,都是先被偷袭然后被刮花脸,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像这种毁容的作案手法,在我的家乡一般来说被归为憎恶,要么憎恶死者,觉得他们没脸活着,要么憎恶自己,想让别人和他一样见不得人。”
:邀请
崔叙“嗯”
了一声,大步离开了。
桑榆这才回过神来,不明就里地懵了一下,随后懊恼地垂下眼,都怪自己之前习惯和同事插科打诨了,嘴巴比脑子快上一步,随口就秃噜了。
希望这个崔寺正不要怪她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