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远把菜单递给柳扇,让他自己选,自己则继续漫不经心地喝着酒。
柳扇拿过菜单,有点不好意思叫服务员过来。
许问远手指点了点桌角,示意柳扇向那看。
一个小小的二维码贴在桌角,设计上与桌子融为一体。
柳扇用手机扫了扫,一点一点慢慢翻看,除了酒,还有很多小吃零食,甚至还有烤串。
许问远斜斜地靠坐着,看着柳扇专心致志地看菜单,一手握着酒杯,一手去摸兜里正在响的手机。
在看清消息的一瞬间,许问远瞬间跳起来,杯子里的酒撒在衬衫上,可之前还很注意形象的他却顾不得处理酒水,脱口而出一声,“我靠,你身上有定位器!”
还没等柳扇反应,许问远抓起柳扇就跑,那个递钥匙的服务员也被抓了壮丁,为老板当司机,做额外的工作。
柳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路拉着塞进车里,一脚油门送到之前许问远接他的地方。
“你干什么?”
柳扇下了车还一脸懵。
车上许问远探出头,说,“下次再约,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说完指示服务员赶紧开车走。
柳扇手里还提着店里的一包小零食,站在自己的踏板车旁独自蒙圈。
什么鬼啊?
柳扇看了眼时间,离规定的时间还很早,他拍拍路边花台的灰尘,坐了下来,随后撕开手里的零食包装袋,往嘴里丢一块,缓缓嚼着,而后望着很远很远处的天空呆。
他小时候家里条件不怎么好。
夫妻两人养育一个孩子尚且有钱不凑手的时候,何况柳扇只有妈妈一个。
所以他很努力地去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事。
当个乖孩子,把成绩视为一种未来。
坐在高中教室书堆里时,他也曾像这样仰望天空,像望着自己所能触及的世界的屋檐,去畅想山的另一头,未来的终点在哪。
可他想不到。
于是只能说,‘等到时候再说吧。’
可是——
山的那头是谢闻逸!
柳扇叹口气,弯下腰,指尖插进头里。
散落的丝被风吹着,闹得他鼻子有点痒痒的,柳扇把头扎起来,静静地看着白昼落幕。
他不想回去,在被风吹拂过的时候,他闻见一种自由的气息,就像很久之前从一望无际的习题里抬起头望着窗外夕阳时闻见的气息一样。
等时间差不多了,柳扇磨蹭地起身,把空空如也的零食袋丢进垃圾桶,踩着脚踏车回家。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卡着七点回去。
但出现了意外。
脚踏车的度越来越慢,显示电量的指示灯闪烁急促的红灯。
柳扇心跳也跟着红灯闪烁得越来越快,直至红灯彻底熄灭,柳扇心也瞬间凝滞一瞬。
完蛋了!
柳扇看了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可是他刚进小区,除非一路跑着回去,否则肯定会迟到,会违反谢闻逸之前制定的规则。
想到这里,柳扇顾不得脚踏车,丢在小区路边,一路狂奔。
风灌进肺腔,又呼嗬着从口鼻溢出,因奔跑而掀起的风,让柳扇丝飞扬。
奔跑是自己给自己的狂风。
他久违的感受到一种自在。
可这并不长久。
柳扇到底是很久没运动了,不一会,他就喘着气停了下来。
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