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个人情感放一边,帮我们做一下赵乾朗的工作?”
“他什么也不肯说。”
黎安说。
宋景沉默。
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他又麻木又痛,理智与情感在他心中不断地拉扯,他感觉自己好像快要被撕成两半了,他说:“你几个小时前才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把我按在地上,现在你让我去做赵乾朗的工作?如果我不愿意,是不是还得再被你拿枪指着脑袋一次?”
黎安难过地看着他:“宋景,对不起。”
“你知道,他很强,而现在我们人手不足,我们一个队友都损失不起,在那种情况下,想要没有伤亡地把他拿下,那样是最稳妥的做法,情势所逼,我很抱歉。”
“如果我不愿意呢?”
宋景说。
黎安闭了嘴。
片刻后他说:“那我求你。”
“我可以代表特管局和南渊市的人民求你,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对你下跪。”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希望再用一次那样的方式。”
宋景沉默。
黎安急了:“你也是警察,大家都有亲人朋友。”
宋景闭上眼睛:“别说了。”
他没有。
他在南渊没有亲人朋友,他唯一的亲人和爱人在审讯室里。
可是他仍旧没办法说不。
宋景进了审讯室。
备用电源开了,审讯室里灯火通明。
果然如黎安所说,赵乾朗没有被苛待,他衣着整洁,仪态从容地坐在审讯椅上,虽然双手被拷了起来,但面前仍然放着一杯咖啡。
科长和副局长坐在他面前,看见宋景进来,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副局长一起出去了。
审讯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人。
宋景站着,赵乾朗坐着。
迎着灯光,隔着审讯台,赵乾朗跟宋景良久沉默地对视。
许久,他笑了。
“老婆,轮到你来审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