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姜澂鱼内心多少有些无奈,面上却依旧恭敬。
“陛下,香丸至多能保存两三年之久,时间越长,香气就会越淡,甚至会消散无几。陛下一直留着,倒不如趁着香气还充裕时细细品味,如此也算物尽其用,总比失了味道要好。”
陆廷渊拿过一座小熏炉,将香丸放置于薄云之上。
听完她这番话,他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手上依旧动作不停。
半晌才沉声回了一句:
“你懂什么。”
人生哪能多如意
听了这话,姜澂鱼抿了抿唇,缄口不再言语。
没一会儿,香炉中便溢出几道细烟,姜澂鱼凑上前仔细闻着,不料此举却招致上首之人的不满。
“退后些。”
“哦。”
姜澂鱼后知后觉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那点香很快便燃尽了,不出所料,即使采用薰燃之法,香气也缺失不少,只留下淡淡的余香。
陆廷渊沉声问她,“可闻出里面有哪几种香料?”
姜澂鱼闭着眼睛也能答上来。
“没药、薰陆、小豆蔻、郁金、檀香、麝香……还有一味很明显的香料,我却是叫不上名字来,闻着不似寻常香料,可能来自异域,先皇后她,可曾对您说起过?”
陆廷垂下眼眸,眸色转深,冷冷抛出两个字,“未曾。”
他有佩戴香丸的习惯是因为萧妤从前惯爱捉着他,趴在他胸膛间闻来闻去,像小狗一样。
出于某种不足与外人道的隐秘情-趣和纵容,她让他戴他便戴了,他只知道好闻还是不好闻,哪里会管她究竟是用到了哪些香料。
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他身上的香味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的私藏,只有同她在一起,两人身上的味道混合时,“临渊”
才是真正的“临渊”
。
可遗憾的是,妻子对他所倾注的这种隐晦的占有欲,时隔经年,直到今日他才领会到。
还是通过另一个女人的口中。
陆廷渊扭过身,侧头吩咐道:“去太子那儿把秋屏叫来。”
秋屏以前是萧妤身边的大丫鬟,想来可能会知道一点半点。
如今秋屏成了太子殿里的掌事姑姑,太子又和陆廷渊同住在这潜麟宫,是以很快便把人请了过来。
秋屏有些纳闷,为何陛下会突然叫自己过来?
她进殿时默默瞥了眼一旁的姜澂鱼,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世上当真有那么相像的人啊。
她朝陆廷渊行完礼后,便不发一声地站到一边,等着陆廷渊开口。
萧妤心里也在暗自感慨,当年唧唧喳喳的小丫头,如今倒是越发地稳重了。
只听陆廷渊问道:“先皇后之前是否买过一些域外的香料?你可知晓放在哪里?”
秋屏摇摇头,“婢子向来不懂这些,娘娘也不曾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