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坐着,又说了些林场的事儿。孟元元让秦淑慧给先生回信,不管是帮工的伙计,还是当地的衙门,年底里该赏的赏,该走动的走动,总归也要为来年做些准备。
至于这一年来的进项,应该在腊月送来,给到秦淑慧手里。
孟元元看着秦淑慧,要是过了年,小丫头
也就满十四岁了,豆蔻的好年华,说不准很快就会有人来打听。
心中感慨一声,到底人身子好了许多,想着也可以找机会带出门去走走,让人家知道贺家还有这么个姑娘。正好,几日后宁周侯府夫人生辰,送了帖子过来,倒可以带着小姑去看看。
女儿家的长大了,这些总是少不了的,也让她出去看看,学些场面上的规矩。
两人用过午膳之后,便围坐在炭盆边旁做针线。
别看秦淑慧有时候娇气,认真学东西的时候倒也挺快,虽然被针扎到指尖时,难免哼唧两声。
孟元元不时往屋门看两眼,要是有钱,这个时候贺勘已经回来,但是今日晚了不少。
“嫂嫂,”
秦淑慧抬起头,揉揉自己酸的脖子,“二哥的娘已经在路上了吗?”
“嗯,要是顺利的话,再有几日就会到京城。”
孟元元回了声,低头裁剪着手中布料,那是用来给贺勘做荷包的。
说起陆夫人,自从陆家昭雪之后,便离开了清荷观,回到陆家故里,照顾着年迈的陆致远。而期间,陆夫人再次提出与贺良弼要放妻书,对方犹豫几日,仍是没有答应。大概是还惦念着贺勘这边罢。
可孟元元明白,贺勘这边并不想沾染那个腐朽的家族。若是真在意他,当年他被人追杀时,贺家缘何不伸手?他可是正经的贺家嫡长孙。
至于洛州贺家当年知不知道那珊瑚的事,贺勘并不想再深追究,左右,那个家族根儿上已经烂透,倒下是迟早之事。
秦淑慧嗯了声,羡慕的看着孟元元一双巧手:“二哥是在意他母亲的罢。”
孟元元笑笑不语。自然是在意的,当她提及让陆夫人来京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而且对于当年的珊瑚案,陆夫人也从中提供了很多。
有时候阴差阳错了,着实没有办法。贺家有意阻拦,一个深宅的妇人有什么办法?
看着外面风停了,孟元元想去街上一趟,置办些东西,送去陆夫人房中。
遂留下秦淑慧一人继续做针线,她这边带着婆子出了门。
殊不知,她才出门,兴安便急匆匆跑了回来,想汇报一个好消息。就在头晌的早朝上,官家下旨升了贺勘的官职,晋升为从五品上枢密都承旨,掌管枢密院。
这个官职可谓了得,直接都算天子近前了。有传言,当初权州珊瑚案的时候,官家便有意晋升贺勘,只是他那时刚被点了状元,这事儿便就放下,正好这回外派的事务完成相当好,官家顺理成章,升了他的官职。
午膳与几名大臣留在宫中,这到过晌,才托了位内监出宫门给兴安送信儿。
。
这厢,贺勘正被一群翰林院同僚拉着,说什么都让他请客。
还是祁肇选了地方,悦和馆,说那里的曲儿甚是好听。
一帮朝夕相处的同僚,贺勘总不好拒绝,便就应下。一群人换下官服,去了京中最热的长安大街,走进那间豪华的馆设。
一进门,那鸨母
便瞧见了祁肇,再这么一打量,也就对来的几个人身份猜了个七八。
自然,悦和馆招牌打得就是一个雅,与别处花楼很是不同,所以走出来的姑娘们也是各有千秋。
贺勘皱下眉头,倒也不说什么,直接掉头出来。
几个同僚面面相觑,随后也跟着出来。
贺勘面上不变,对同僚们抱拳作礼:“实在家中有事,需要回去,诸位担待。”
“什么事能大过升职之喜?”
有人笑道,便就拉着他往馆设中走。
对于人突然地接近,贺勘心中不喜,他有着自己的边界感,除了妻子,并不喜欢旁人的碰触。
遂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笑道:“升迁这事儿,还真为来得及与她说。”
有那同样不想留下的同僚,也跟着话了声:“我手头亦有事情未做完,想尽快回去。”
这时,有人开口调侃:“果然,京中盛传贺大人惧内,莫不是真的,连喝顿酒都不行?”
闻言,贺勘笑:“是出门前与她说好,早些回去。”
祁肇抱臂站在一旁:“算了,让他回去罢。”
抬眸看去贺勘,祁肇摇头叹了声没说话。家中有等着的人,真好。
“这样,”
贺勘当然知道今日这事儿自该自己来做东,便就又解释了声,“我家母亲这几日来京城,实在得回家安排一下,诸位见谅。今儿的酒我必须请,你们全部进去,所有账归我的。”
说着,便与几人有做了一礼,道说明后日再亲自请一桌,届时一定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