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萧知云猛地睁大眼睛,坐起身来掀开了被褥。她上午起来时就没看见人了,那会儿没多想什么,现在觉得很是不对劲。
人以类聚,伶舟行和她半斤八两的懒,能躺着就绝不坐着。况且他风寒都没好全,某天还能早起了?
不会是早起启程回京了吧?!
萧知云一下清醒过来,忽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速速招来了侍女问道:“今日……今日可有见到陛下?”
那侍女摇了摇头,仔细回忆道:“好像……今日一大早陛下就出府了,没再回来过。”
“什么?!”
不是吧,萧知云砸砸唇,忽然脑补出了一场不辞而别的苦情戏码。
心跳开始有些慌乱起来,萧知云拿起外衣就往外走,脚步都是虚浮的,衣袍被迎面的风吹得翻飞。她抬手去挡,小步走得更快了些,心底又觉委屈起来。
怎么能这样呢?
怎么能因为她不理他,就干脆走了呢?
搞什么啊,上一回南下也是,一声不吭就出了宫,也不和她商量商量,这次又是这样!
她拢紧了身上的外衣,某人有前科了,所以绝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拧着眉先行骂了伶舟行八百遍过分。
在长廊的尽头,萧时序倚在一旁,像是已候了许久。
萧知云有些发愣,送伶舟仪回京后,她极少在府上见到心情不佳哥哥,更莫说单独和他再说说话了。
脚步慢慢停下,萧知云心道糟糕。哥哥一向不喜欢伶舟行,肯定不会答应让她去寻人的。况且她就这样匆匆出门去,连头发都是散下的,不知哥哥会不会生气把她赶回去。
她犹豫着喃喃道:“哥哥……”
就算哥哥阻止她,她也还是要去的。
萧时序看她局促的模样,哑然失笑:“去吧。”
萧知云愣愣地看着他,嘴唇微动,对上萧时序温柔又安心的眼神。她提着裙子小跑越过他,继续一步一步迈向府门而去。
脚步又渐慢。
萧知云鼓起勇气,突然回过头来冲他道:“阿云现在过得很好,哥哥也千万不要被从前困住了。”
萧时序呼吸一滞。
在记忆里,小妹还只有他半高那么大才是。总是搬了个凳子懒懒在一旁看他练剑,而后一听到父亲的动静就马上小跑过去,帮他遮掩。父亲不喜他习武,被父亲责罚时,萧知云就偷偷躲在角落里一下一下跟着掉眼泪。
就这样等啊等,等父亲生完气叫他罚跪,再端着药箱来给他擦药。
如今竟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妹竟已是这么大了。
她从不为难自己,也不争不抢。或许从一开始,小妹就比他活得更为通透。
“……好。”
萧时序缓缓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