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姑姑直觉身边一阵风扫过,一抬眼,却不是姜珣,而是伍溪。
伍溪如临大敌:“殿下怎么了?”
裴镇看着他虚虚托在李星娆身子下的手,侧身躲开:“无妨,喝醉了而已。”
喝醉了?
“裴镇,你好大的胆子,殿下即便醉了,你也不该有如此轻薄之举,你……”
裴镇哼笑:“她喝醉了,我抱回来便是轻薄,你抱又算什么?”
“你……”
“滚开。”
裴镇毫不客气,直接越过伍溪,径直走向李星娆的房间,路过姜珣身边时,片刻都没有停留。
姜珣一路看着裴镇将人?送进房,眼底的惊疑过后,是一重又一重的思虑。
裴镇并?没有在公主房间留很久,放下人?就出来了,崔姑姑留在房中照顾,裴镇竟转头?对伍溪吩咐道:“好好守着,有事在前院找我。”
伍溪愣了一愣,瞬间羞愤不已:我们自可?保卫公主,你算老?几!
裴镇的劣酒竟起了作用。
李星娆无?梦无?惊的睡了一夜,除开醒得有?些早,几乎算得上这两日睡的最好的一晚。
而促使?她早早醒来的,是一阵若有?似无?的淡香,睁开眼,枕边躺着一只小乔径直的香包。
她没急着起床,伸手拿过香包在手中把?玩,时不时的还嗅一嗅,意外的好闻。
多半又是崔姑姑的手笔,短短几?日功夫,她不知已?为她换了几?种香。
可扎根心间的魔,岂是这柔弱的外力可以震撼的。
想到这里,李星娆的思?绪不禁绕回来,想到了裴镇的酒,又从酒想到了昨夜的人和事。
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笑了一声。
还以为大名鼎鼎的宣安侯油盐不进,原来,还是吃软不吃硬啊。
时至今日,李星娆依然记得被?刺客追杀的那个晚上见到他?时心中所激起的震动。
那种感觉告诉李星娆,他?绝非不相干的人。
这一路过来,面对他?的避嫌,她刻意引诱过,也顺从任由过,最终发?现?,他?并非是在欲擒故纵。若她真的放手远离,他?可能头都?不能回。
昨夜的许多话,都?是谎话,但挑挑拣拣,倒也有?一句是真的。
从前的李星娆,岂会自降身份来与他?示好,说什么即便是替身也无?所谓?
可面对噩梦里的危险和未知的敌人,这点尊严傲气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