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尘之前既然能容忍她和谢璟的“私情”
,为何还要吓唬她?她就这么容易被愚弄吗?
门外,张慎迟疑道:“三皇子会这么做,估计,估计是只想吓唬吓唬您,让你变得依赖他。”
届时沈灵薇被吓坏了后,三皇子再以“天人之姿”
闯入屋中救下她,并将那几个恶奴严惩一番,如此一来,既获得了沈灵薇的好感,又能杀人灭口,一举两得。
沈灵薇怒骂一声:“真卑鄙。”
之前她一直以为司亦尘纵然不堪,可多少还有些自负的,并不屑于用这种龌龊的手段,而今他却令她刮目相看,更加地厌恶。
谢璟眸底闪过一丝黑色暗涌,冲张慎道:“下去吧。”
顷刻间,窗子外便没了声息。
谢璟弯腰将沈灵薇扶坐起,边拿起床榻上粉色绣竹叶的大迎枕塞到她身后,因愤恨她瓷白的额头上,只顷刻间,又沁出一层细汗,腮边的鸦发帖在布满潮红的脸颊上,明明是一副虚弱狼狈的模样,可却透着令人想捧在手心肆意怜爱的脆弱感。
可不知为何,已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的身子依旧抖瑟得厉害,已不是被吓到的模样。
谢璟心底狐疑渐起,抬手试探地想将她贴在脸颊上的碎发拂起勾到耳后,然,手还没碰到她脸颊。
沈灵薇霎时气息不稳地忙将身子闪躲到一边,脸上那双含笑春眸眸底更是猩红一片,整个人呈现出极其不安,暴躁不安的状态。
见他的手停在半空,对她并无恶意,她似是也觉得自己行为过激,眼睫不安抖了几下,舔了下唇羞惭地低声道:“我,我,我刚才不是故意要躲开的。”
谢璟收回手放在身侧不由捏紧,温声道:“你之前被吓到,身子反应也和现在这般不安吗?”
沈灵薇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茫然地点了下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灵薇见他面色凝重,扶着眩晕的脑袋仔细回想,喃喃道:“好像从我小时候就有了,我记得有一次,我爹和敌方将领交战,我爹重伤未愈不是敌方将领的对手,节节败退时,我不幸被敌方将士抓到,拿来逼问我爹军中后方粮草的位置,我不知道,那些人以为我不肯说,就把我丢进了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屋子,还往屋里放了蛇吓唬我。”
“我当时年纪小,害怕极了,被吓得得了病差点死掉,自此之后,我好像一遇到刺激,就变得不太正常了。”
沈灵薇说完,又想到她因此事害怕被人识为怪物,没重生前只告诉了司亦尘一人,而他转头不但杀了她,还狼心狗肺地用来对付她,只一剎那,心头悲愤交加,用双手捂着脸哭泣起来。
“我简直是瞎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才会被他屡次背刺于我。”
谢璟心疼得再顾不得其他,忙将她抱入怀里,用手掰开她捂着脸的双手,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你无须自责,这不怪你,该死的人是司亦尘。”
男人的胸膛结实温暖,沈灵薇头靠在上面,有种说不出的踏实。
她沮丧地哭了一会儿,仿若一个溺水的婴儿一般,抬起泪水潋滟的眸子,双手紧紧抓住他衣襟,情不自禁地怯声问:“谢璟,若哪一日你不喜欢我了,会这么对我吗?”
“不会。”
谢璟闻言将她抱得更紧,恨不得将司亦尘千刀万剐才能泄心头之恨,脸上神色阴戾,目光冰冷如刀刃:“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这么对你。”
沈灵薇听到这状若誓言的话,反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心头是从未有过的心安。
报复回去
待沈灵薇哭声渐小,谢璟轻抚她的鸦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想不想报复回去出这口恶气?”
沈灵薇泪水潋滟的从他怀里抬头,咬牙切齿道:“想。”
若有可能,她更是恨不得立刻手刃了司亦尘。
谢璟放开她,将她放在床榻上盖上被褥,“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安排。”
说罢,起身朝房门方向走去。
沈灵薇忙拉着他的右手,满脸担忧的涩声道:“会不会有危险?”
谢璟见她担忧他,心头如同沁了蜜般的甜,他眯起凤眸,唇角勾起的邪气笑容,一瞬间俊逸的令人炫目:“不会,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这厢,司亦尘回斋房后,便换上之前沈灵薇最喜欢他穿的那件青莲色葫芦纹长衫,又令小黄门帮他拿来铜镜照了一番,将自己打扮俊逸非常后,才满意的撩袍坐在屋中木凳上,翘首以盼的看着外面。
可他左等右等,迟迟未见有人来。
就在他等的焦灼不安想要出门看一看时,之前曾在殷文君身侧伺候的大丫鬟,步覆匆匆的赶来,垂首声线不稳的对他道:“奴婢已按殿下的吩咐办好了。”
司亦尘高兴的“蹭”
的一声站起身,按捺着心头对即将重获她芳心的成果的喜悦,“她状态如何?”
“不,不太好。”
丫鬟双肩一抖,颤巍巍道。
司亦尘见状,脸上轻笑冷凝住,皱眉刚起狐疑,丫鬟忙催促道:“但还行,不过,她好像极其怕蛇,殿下不若早点去看看的好。”
司亦尘当然知道她怕蛇,但她身上有武功,若反抗起来保不齐会将那些蛇全部斩杀脱困,面对他时反抗,故而,他才提前将迷药和解药都给了下人,令他们服完解药后,将迷药洒在自己的衣袖上。
而那迷药是宫廷秘药,无色无味,但有个特点会随风挥散,可令施毒者周遭一丈之内的人,不知不觉的中招,药性之猛烈,就连练武之人都极难察觉,更何况是只有三脚猫功夫的沈灵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