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还没睡?”
冯先生跟二太太道:“你先去休息,我跟学明说两句。”
“好。”
父子俩坐在客厅,点了烟,一起抽着,冯先生静静地听冯学明说完:“所以你打算放手?”
“在爸爸心中,我和学杰,你想选谁?”
“这事,你问得未免为时过早了吧?”
被儿子这么看着,冯父有些狼狈。
无疑长子非常出色,但是次子是心爱的女人所出,之前长子会继承岳家的产业,刘家豪富,他就有意将冯家产业交给二儿子,如今长子失去刘家继承人的地位,从理智上把家业交给长子最为合适,但是从内心,他不想委屈心爱女人所生的儿子。
冯学明正色:“爸爸,我无意于要冯家产业,只是让您将心比心,您就能理解外公的想法了。更何况与学杰继承冯家相比,陈至谦是外公的发妻的孙子,名正言顺。我不放手还能如何?我感谢外公自幼的教导,也有刘家和冯家的人脉。我现在只想把wo做好。我跟外公提了,没有了天禾继承人的身份,我与许妙儿已经不相配,也不想耽搁她的青春,所以想要解除婚约,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冯先生没想到一直冷静的儿子在这个时候会提出跟许妙儿解除婚约,跟许妙儿在一起,他也能多一张牌,他说:“你没必要这个时候匆忙跟许妙儿解除婚约,你外公也不可能把这么大的家业真的交给一个内地的小子。跟许妙儿结婚,于你有很多便利。”
他对着外公确实是以退为进,自己有自信,现在外公是对陈家大小姐的亏欠和愧疚,所以满腔热情移情到子孙身上,只要他真的带了那个亲孙子,有了对比,就会知道自幼在商业环境中熏陶的外孙和那个在内地闭塞的环境下长大的孙子的差别。外公的理智会让他做出正确的决定。
冯学明看了一眼二楼:“自己享受便利的同时,您背后的两个女人,一个蹉跎一生,一个委屈一生。”
冯先生被儿子这么说,弹了弹烟灰:“我尊重你的决定,这事明日我陪你去跟你许世伯说清楚。”
“谢谢爸爸!”
冯学明想了想又问他,“爸,要是外公找回了儿子孙子,且这个孙子很优秀呢?”
这话让冯先生送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到了门口,他才说:“学明,在我眼里,你和学杰是一样的,作为父亲总希望两个儿子都好,一直以来你有你外公照顾,学杰什么都没有,难免我对他更为偏袒,若刘家最后跟你无缘,你们兄弟俩还得携手一起做好家里的产业。”
冯学明开车出门,他不禁发笑,他爸偏袒到极致,却还巴望妻妾和睦,兄友弟恭?
车子到他自己的寓所的停车场,冯学明在车里点燃了一支烟抽着,自己说外公得不到的,才念念不忘。自己难道不是如此?从初次见面,想要玩玩,到再见倾心,现在呢?他希望樊琪能说话算话,陈至谦认回刘家,她跟陈至谦离婚。
樊琪一觉醒来,见床友又早起了,他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也未免太勤奋了吧?
她撑起身体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脑子里涌入一个片段,她昨天是怎么睡觉的?她好像是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所以书呢?陈至谦看到自己的书了没有?
她翻开自己脚边的帆布袋,发现书好好的在袋子里。她昨晚放进来的?怎么没印象了呢?
她听见烘干机的响声,拉开帘子,自己的衣服和他的衣服都挂着,正在烘呢!看着挂在衣架上的内衣内裤?她百分百肯定,自己压根就没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过。
樊琪拉开门,见陈至谦在忙活,问:“衣服是你帮我晾的?”
陈至谦回头看她:“嗯,你睡了。我顺手帮你晾了!”
“我怎么睡了?”
陈至谦一脸懵懂的样子:“什么怎么睡了?你露着肚皮,仰躺着睡了。我推你,你反应都没有。”
“我明明记得我在看书?”
陈至谦笑了一声:“哪儿有书?你是在梦里看书吧?”
没有书?那就好!樊琪笑嘻嘻地进卫生间挤牙膏刷牙,什么露着肚皮?樊琪突然反应过来。露肚皮,不记得戴文胸,把人踹下床?再看镜子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的自己。
不行,不行!她真的只适合独居,早点离婚,早点搬出去一个人住。
听见门铃声,陈至谦叫:“樊琪,去开门。”
樊琪刷着牙,走出去开门,门打开,见刘襄年带着两个保镖,嘴巴里的牙膏薄荷加太多了,辣嘴巴。
她连忙跑进卫生间漱口,探出头:“陈至谦,刘老先生来了。
“我看到了。”
陈至谦端着盘子和踏进屋里的刘襄年面对面站着,他过去把蛋饼放桌上。
刘襄年打量着四周,也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在这么一间小的可怜的屋子里,纵然身上还套着可笑的围裙,也不能掩盖他的光华。
这些年刘襄年见多了内地出来的年轻人,或许是生活环境的区别,哪怕先天条件再好,绝大多数人身上都带着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土气,而他身上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有着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没有的从容。
陈至谦没有搭理他,盛了两碗白粥,一个小碟子里一块玫瑰腐乳被切成了两半,他出声:“樊琪,可以出来吃早饭了。”
“我马上好。”
刘襄年一直等着陈至谦先开口,这个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还沉得住气,这是打算直接无视他吃早饭了。
“至谦。”
刘襄年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