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未知的地方往他们身上吹来,一阵又一阵。
周围的乘客有看电影的,有使用着电脑努力工作的,还有和阿苗一样索性直接睡了下去的,几乎没有人去刻意关注别人的生活,这样很安全。乌啾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眨巴着眼睛看看窗外,机翼隐没在层层迭迭的白云中间,好像能感受到那种柔软的触感。澄澈的蓝给它们加上了一种干净的氛围。
阿苗的呼吸很不安稳,额头上冒出一层一层的薄汗,乌啾抬手帮他擦了擦。阿苗似乎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或许是噩梦。
他在喊什么人?全是他听不懂的名字,有一串,又一串,阿苗呢喃着,呢喃个不停。
乌啾的咖啡倒是没喝多少,他抓在手里嘬了一口。太苦了,又冰又苦,他想。他不适合这么苦的饮品。阿苗好像从不喝咖啡,乌啾看着他颤动的睫毛。
阿苗醒了,又好像还没有清醒,他好像在找什么,似乎口干舌燥的阿苗闪电般把那杯咖啡抢过来喝了一口。然后他又很快失去了意识。
乌啾虽然喝了咖啡,但是咖啡因对他根本不起作用。他睡着了,阿苗把他拉进了朦胧的梦里。
他看到了那只小白猫,他颤颤巍巍地迈着腿,第一次和他对视,他还往后缩了缩,所有的毛沾着脏污,他却还往那垃圾堆里退。
梁川川轻手轻脚地接近他,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去感化那个小可怜。他刚想去摸摸他的脑袋,怀里的小白猫一眨眼却变成了毛团,她戴着自己给她挑选的蝴蝶结项链。
“喵呜~”
一双棕色的眼睛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分寸拿捏得很好地让他的心脏颤了颤。
梁川川忍不住抱了抱她,就像无数次抱她那样。毛团也向他示好,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没过多久,梁川川突然觉得怀里的猫变得沉了不少,他想把她放回她自己的窝里,他实在累了。
他绕着梦里这个世界的边缘找了一圈,在尽头的位置终于找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它大门紧闭,可是硕大的门上那繁复奇怪的花纹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手里的猫从他的怀里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蝴蝶结在她的脖子上弹来弹去,梁川川叫着让她慢一些,可是那只猫却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直接消失在前面那个房间里了。
“毛团!你要去哪里!”
梁川川脚步不停地跟着她,一颗硕大的锁摆在他面前。那锁的款式很古老,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锁有了,钥匙还没有,而且这门上面居然没有门把手。
梁川川握紧拳头,还没等思考出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忽然感到硌手,他手里居然握着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他抓得太紧了,一大片铁锈沾上了他的手指。
梁川川嫌恶地抓着它。一把钥匙又一把钥匙地尝试着,终于被他找到了能插进锁孔的那把钥匙。
门一推就开了。
他却没有在这里见到毛团。这里没有那对棕色的宝石。
这是一个纯白的世界,极致的白,极致的安静。
没有任何一件家具不是白色的,没有任何一件物品是多余的。它们都是白的,就像雪山上终年未化的不被人侵扰的雪一样。
房间很大,连远处的窗帘都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