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惊异于高永昌眼尖,当然也不意外,毕竟世上永远不缺聪明人。
只是——
“我们县乃至于我们市,能有多少人买得起绣品?”
她不认为转变业务是简单的事,“绣一件绣品很费心,我可以简化一些针法,但依然很贵。”
珍贵的绣品,永远难入寻常百姓家。
“你说得对,所以我的目标不是我们阳县,也不是我们市。”
高永昌欣然道。
白柳灵光乍现,忽然明白他的意思。
外汇!
高永昌是想用绣品挣外汇!
他的来历显然不同寻常,因此自然不会屈居于市纺织厂的威胁。
如果他更想做出一番事业,外汇是最好的选择。
“可我们怎么能胜过江浙一带的绣娘,必须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她脑海中瞬间动起来,浮现出无数若有若无的线,却抓不住。
高永昌没有回避弱势:“我们当然打不过四大名绣,但我们新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别家不愿意干的,我们可以。”
挣钱嘛,不寒碜。
白柳瞬间与高永昌达成共识,甚至她内心已经有隐隐的想法。
从旧时起,绣娘对自己的手艺向来极其珍惜。既不愿意外传,也不愿意旁人指教。
哪怕如今换了天地,作为手艺人的绣娘依然有底气说不,其他人碍于能创造外汇等等理由,也不敢继续勉强。
但白柳不同,她不讲究旧俗,能铤而走险将自己的绣品卖给陌生人,至少说明她更灵活。
高永昌不想用迂腐之人,白柳想合理合法的挣钱,两人很快谈起日后的计划。
“如果将我们的刺绣,与外国文化结合一下呢?”
白柳想法大胆且放肆,“他们未必懂我们的历史和文化,但人与人对美的认识是相通的,他们会认可我们的艺术。”
用精湛的技艺,描绘和渲染他国文化,谁看了不心动?
高永昌猛地站起来:“好主意啊,专门销往国外,我们不与国内四大名绣硬碰硬。”
“但是有很致命的问题,”
白柳直言禁忌,“国外的相关信息,有人避之不及。”
这钱不好挣。
她能想出办法,但还要看高永昌能不能、敢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