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还是胜券在握地怜悯。
怜悯她的愚蠢,嗤笑她太聪明的笨。
陆烟跨进车,给覃昀打电话。
正对阳光,挡光板没放。
等覃昀接通,刺得她眼酸流泪。
她淡淡地说:“睡的好么?”
好似她在那张窄床上,昏暗的房间抽着烟等他醒来,在他睁眼的一刻,让他知道,她还在。
静了一会儿,陆烟听到窸窣声响,她的心跟着唇角一起笑了。
她想象他穿衣的样子,想象他为了这通电话抽多少根烟,想象他此刻脑海中的她。
她支着头,右手食指轻轻敲着方向盘,“性生活好么?”
有逗弄意思,也有请教的真诚。
“你也会不自信。”
敲击的手停了。
她好像还是有点用,除了皮囊之外,她能给覃昀很多,因为他不贪。
你等我。陆烟来不及说出便发动车子。
这三个字的主语是“我”
而不是“你”
。在见到之前,所有言语都显累赘,都阻碍她去见他,与她的迫切为敌。
门开着,是她没关。覃昀背对着,站在落地窗前。
仅仅一个背影,陆烟单方面宣布,他完整了。
“覃昀。”
长腿碾碎烟灰,覃昀转过身。
“我要你。”
陆烟说。
她说得快,字字清晰,令人招架不住。
陆烟笑了笑,到他身边。
他们都没有任何多余表情,互相看着,便读懂眼里的诉说。
那不像是情人,而似敌兵,不屑摧残。
陆烟定定看着他。
我要你意思很多,包括但不限于爱。要你的恨与痛,要你堂皇的梦。
初雪落地那晚没能表达的,这刻明晰了。
覃昀视线下滑,陆烟早已抹净沾灰裙摆,“知道了。”
当你觉得我爱意虚假。
去看我的心脏吧,那里直白胆怯的爱着你。
脆弱又矛盾。
我需要双手捧紧它,用近乎杀戮的态度,去回应。
窗外有夺目的阳,陆烟身上却是他偷的影。
当光晕最直白,曾被抛弃的,都会重新降临。
70
天似乎碧空如洗,海面那么平静。
覃昀闭门不出,其实是陆烟不让,他的世界里真正仅剩她一人。
陆烟收了他手机,起初几天柯以桥联系不上会打给陆烟,一样的措辞,敷衍惯犯。她只告诉柯以桥,覃昀还活着。
渐渐柯以桥也明白了,这无法抵御的一切,是该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