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景愣了愣,他不懂宋启航为什么要突然提起樊絮的名字。
可抬头的瞬间,就见宋启航露出冷漠而厌烦的表情,他对大黄勾勾手指:“揍他,走到他不能说话。”
大黄有些茫然似的,毕竟赵嘉景在今天之前,还是他的朋友之一。
张铭随风倒,他第一个冲上去开始踢打赵嘉景,中途听到宋启航说:“避开脸,打那些让人看不见伤痕的地方。”
小林也催促大黄:“别慢吞吞的,快去啊!”
大黄呆怔地走到赵嘉景面前,他加入了张铭和小林,朝着赵嘉景的腹部、腰部和腿起重击。
赵嘉景根本没有挣扎和反击的余地,只能任凭曾经是同伴的人的拳头落在身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好像从在后仓房的那一晚结束后,一切就都生了巨变。
原本好好的生活都被打乱了,宋启航彻底离开了他的身边,甚至还要伤害他最为重要的朋友。
但不管怎样——
“她……她是无辜的……”
赵嘉景从齿缝里挤出这一句哀求时,已经带出了哭音。
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眼眶涌出,他颤抖地哭诉道:“你让我怎样都行,别伤害她了,求你们了……”
宋启航伸展着手臂,摇晃着自己的脖颈,骨节出“咔嚓”
、“咔嚓”
的细小声响,他背对着赵嘉景,以上位者的姿态命令其他人:“都停手吧。”
大黄、张铭和小林顺从地停下了,他们气喘吁吁地等候着新的号令。
但这一次,宋启航是吩咐赵嘉景的,他喊了他的名字,并说:“学几声狗叫来给我听听。”
赵嘉景没有丝毫犹豫从地上翻起身,“汪汪”
地叫个不停。
宋启航不太满意地转过头:“什么狗啊,没吃奶啊?叫的一点儿劲儿都没有,看你那窝囊德行吧,学猪叫。”
赵嘉景依然照做,他天真地认为只要表现得“顺从”
,宋启航就会实现他的心愿。
可折磨他的方式越升级,到了最后,宋启航干脆示意地面,“把你吐的东西都舔干净。”
这一次,赵嘉景愣住了。
躺在床上的周画也愣了。
就连另外三个不堪的少年,也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宋启航却无动于衷地看着赵嘉景,他歪了歪头,眼神是极为纯真的,“怎么了?听不懂我的话?”
赵嘉景醒过神,他用力地摇头,接着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呕吐物,闭着眼睛凑近。
宋启航在这时一脚踩在他头上,把他的脸,用力地摩擦着那滩肮脏的污秽。
周遭是一片死寂,窗外大雨滂沱,大黄、张铭和小林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他们的额角渗出冷汗,连呼吸都不敢放肆。
周画是在这一刻痛哭出声,她已经到了极限,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但宋启航的一句“吵死了”
又令她不敢再泄露自己的情绪,只得抿紧嘴唇,憋屈、绝望地默默哭泣。
人世如炼狱,恶魔造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