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离微微扭了头看过去,忽然感觉身子一动,被人打横抱了起来,一步步往床边去。
床帘放下,掩住了一室春色,只能听见其中时不时传出的低低呼声,女子娇软无力的哭叫显得格外惑人。
第二日晨起时月离被身侧的动静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就被人轻轻拍了拍后背安抚着继续入睡,她娇声轻哼了一句,接着又没有防备地睡过去。
宋玄从床榻上起身,将帘子拉回去,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说:“叫尚服局给她做几套骑装,先别告诉她。”
李知掩住心中的惊讶,明了地点点头,轻道了一声是。
“今日皇后宫中可说了要请安。”
正理着衣裳,宋玄问向一旁的佩兰。
佩兰低垂着头,回他:“回陛下,未央宫那边昨日有了消息,说皇后娘娘身子已好,今日是要去请安的。”
宋玄的视线转过去,看了看紧闭的帘子,想着昨日那女子委屈得直哭的模样,她越哭自己兴致就越高,直到三更天才消停下来。
禁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说:“看着点时候把你们娘娘叫醒,让她吃点东西再去。”
佩兰福身道是。
等人走了,佩兰心头松下一口气,叫屋里的人都出去,自己算着时间叫人去准备早膳。
月离被叫醒起来,还记得之前宋玄让她入睡的画面,起了身扶住额头,静静待着缓了会儿神。
今日是新妃们和皇后第一次见面,她不能去晚了。
“娘娘今日穿哪一件好?”
待她洗漱好坐在妆奁前,佩兰着人拿了几套衣服来问她的意见。
这些衣服每一件都鲜亮华美,能将月离的容颜更好地衬托出来。
“这件妃色好看,就这个吧。”
月离手指轻轻指向其中一件妃色大袖襦裙,选定了下来。
她的眼尾还有些泛红,昨夜哭得太过了些,她让佩兰用了些脂粉遮掩下去。
此时远处天际的太阳已经隐隐冒出了头。
月离到未央宫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她给比她位分高的几位娘娘行了礼,正要寻座位坐下,忽然听到一旁含笑的声音直冲她来。
“听说昨日月姬耍了好大的威风啊,就在竹意轩外罚了苏才人和谭宝林。”
“瞧瞧这小脸上被打得哟,臣妾看了都心疼。”
说着,齐昭容一面摸着肚子,一面掩着面容啧啧叹着。
齐昭容就是故意说这话的,昨日是她的喜日,这些人倒好,就在她的竹意轩门外起了争执,还罚了人,这后宫之中哪个女子不爱美,月姬却直接让人打了这新入宫的两位嫔妃,更让人气愤的是皇上竟对此毫无反应。
究竟是太偏爱月姬还是不把这些新入宫的嫔妃放在心上。
她怀有身孕,皇上竟都不来瞧上一眼,昨夜又去了澜月阁,要她说这月姬就是个狐狸精,要不怎么这么会勾引人呢!
月姬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坐在位置上,脸上带了一如既往的淡淡笑意,还不等她说话,门外又进来一人,穿着一袭红石榴裙,略显英气的脸莫名透出一些冷意。
甘婕妤进了门先是行了礼,照她的位分应该坐在月离的下,她也便坐了过去,刚坐稳就开了口:
“臣妾刚听见昭容娘娘在说昨日之事,娘娘却是误会了。”
齐昭容皱起眉头,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没说什么。
“昨日是谭宝林和苏才人率先以下犯上,臣妾按照宫规行事,月姬娘娘不过在一旁主持公道,何况,苏才人那两巴掌是她自请为谭宝林承担的,哪能怪得了旁人。”
言毕,她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
齐昭容明显有些不忿,却抑住脾气没说什么,只轻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月离有些稀奇地看着这一幕,她也与齐昭容对呛过几回了,深知这人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如今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下去了?
她看向甘婕妤,被察觉到时想到了什么,微微侧过身去低声与她说:“昨日我与陛下提过了,他不让我去。”
甘婕妤勾唇笑了笑,也低着声说:“娘娘生得沉鱼落雁,跑马场上情况复杂,陛下也是担忧娘娘。”
她说这话时语气很是认真,让人知道她不是说的玩笑话,可偏偏就是这样认真的话叫月离听了有些脸热。
又等了一会儿,皇后出来了,门外姗姗来迟一人——正是李贵妃。
“臣妾近两日身子偶有不适,请安迟了些,还望娘娘勿怪。”
虽说着勿怪,但李贵妃言行举止却并未有过分尊重之意,只微微给皇后福了福身子,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