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行站在那里,眉头一皱,脑子里就闪过许多思绪。祁劭看出来他不太情愿,先下手为强,直接就扯着他往外走,让这人连个反应的余地都没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车上了。
祁行懵懵的,祁劭的力气实在是有点太大,扯着他走路的时候让他差点一个踉跄摔倒,而且完全没有过问过他的意见,就这样强硬的把他带到宴会上,实在是很霸道!
然而已经上了贼船,再想下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祁行瞅着祁劭方才还紧绷着的脸,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上扬的趋势,心里想,这位爷他可属实招惹不起,还是好好伺候着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把他哄高兴了,自己在祁家的日子也就会好过一些。
只不过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忿,一路上板着脸,没说话。
祁劭倒是不在乎他在想什么。他这个人一向有些自私的,总是觉得自己如果不痛快,那就让让别人也同样的感到不痛快,现在他被迫去参加这个什么劳什子宴会,心里很烦闷,那么随手扯个人陪自己一起去,也不算过分吧?
嗯,祁大少爷在心里点了点头,又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半大少年。祁行身形柔软纤长,此时坐姿端正,大概是因为有些生闷气,鼓着嘴看上去活像是一个气鼓鼓的小河豚,让人看了就有逗弄的心思。
祁劭天生是个坏种,这个时候也不例外。伸出手去放在祁行雪白的后颈上,轻轻揉捏着,眸子里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轻轻开口问道:“怎么啦?不高兴?”
不高兴是肯定的,但是这话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毕竟眼前这人是自己衣食父母,救命恩人。
更何况,祁劭的手指一直在揉着自己的后脖颈,让祁行无端感到一种危机感。他忽然记起自己曾经在电视里看过在动物世界里,后脖颈是一个非常微妙的身体部位,猫妈妈在教训不听话的小猫时会叼着它的后脖颈以示惩罚。而在人与人之间,揉捏别人的后脖颈,总有一种宣誓主权的意思,带着霸道和强势。仿佛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所有物和占有品。
祁劭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思。祁行悄悄的瞅了祁劭一眼,正巧和祁劭点漆般的眸子对上,不知道为何,忽然有一种浑身发冷,心惊胆战的感觉。
祁劭是孤直的单眼皮,看人时会有几分慵慵懒懒漫不经心的味道,这是他身上自带的独特韵味。但是单眼皮的人有时候看人仿佛卷着锋利带血的刀刃,让人不寒而栗,不由自主的臣服。
祁劭看他时无疑就是这种眼神。
祁劭这个时候脑子里却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祁行这一身皮肤实在也太白了些,他只是轻轻地揉揉他后脖颈几下,那片雪白的肌肤就这样大片大片的红了起来,看上去倒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有着几分惨样儿……
这小男孩真是越长越漂亮了,祁劭勾了勾唇,而且祁家把他养的也太好了,明明是个男孩子,却总有一种曼妙女子的感觉。单单这一身冷白皮,就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上手把玩,不过……祁劭的眼神忽然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的往下溜了溜,不知道这个人衣服下的身体是否也是同样的触感柔软,光滑细腻呢?
他实在是很好奇。
祁行单从祁劭的眼神里完全看不出来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紧张,紧张一会儿要去参加宴会,他从来没有去过这种场合,总害怕自己一举一动出了丑,给祁家丢了脸面。
人来人往,觥筹交错。男男女女衣着得体,笑容明媚,涵养极佳,都是出自于豪门贵族。
这是正式开场前的小聚,有着生意往来的互相推杯换盏,表面上称兄道弟好不热切,但是心里在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祁劭作为祁家大少,风云人物,难免是众人关注焦点,刚一进门几乎就被想套近乎的人团团围住,无法抽身。祁行知道自己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因此暗戳戳的溜到一边,看到大理石台面上有许多点心甜茶之类的小吃,便非常低调的坐过去,然后大块朵颐起来。
点心是极为松软的,几乎是入口即化,尝在口中舒心极了。祁行见周围都是人在走动,都没有人注意到他,便缩在角落里慢慢的吃着东西,脸颊一鼓一鼓的,像小仓鼠似的,他今天刚回到家,连水都没有喝上就被祁劭拉到这里来,说不饿是假的。况且他在这里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就算吃点东西应该也没有人注意到。
祁行就怀着这样的一种心情,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关注着被众人围在中央的祁劭。大家都在举着酒杯朝祁劭敬酒,脸上都是讨好的笑意,祁劭面部表情淡淡的,既会不会过分失礼,也不会表现的过分热切,这个度刚刚好,很有几分祁家继承人的气势。
祁行往那边瞄了一眼又一眼,手里的动作也一直没停下。他又看中了一块慕斯蛋糕,正想用叉子去叉的时候却忽然有一个叉子捷足先登把他看中的那块蛋糕给叉走了,他不由得有些意外,抬眼看去,想看看这人是谁,要和自己抢同一块一块蛋糕,没想到对上了一双戏谑的眼睛,里面还带着微微的笑意,有种故意捉弄的感觉。
“早上好啊祁小弟,”
周子行腿上还绑着夹板,一屁股坐了下来,没有半分仪态可言,“祁劭那小子被人围住了,所以冷落了你吧?既然如此,就让哥哥来好好疼爱疼爱你,如何?”
祁行:“……”
总觉得这人怎么成天就没个正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