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顾身后疯狂的嘶吼,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第二天,疗养院便失了火。
他是孤单的,所以当然有着不少女伴,在无数个黑夜里身体交缠,企图用这种方法获得一种短暂而虚妄的温暖。
但那些女人也只不过是贪恋他权势才貌,与他虚与委蛇,难付真心。
所以他即便手握权势,美人环绕,却依旧孤独。
那个姓刘的女孩儿算是为数不多真正关心他的人。
他虽然说不上有多喜欢,但乍一听到她死了,难免悲伤,并且借此想对祁劭发难。
却没想到被祁行反将一军。
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却不知道祁行是怎么猜出来疗养院失火的真相的。
对他不能说是不忌惮,毕竟流言易生是非。
但四周风平浪静,从来都没有传出过类似的流言蜚语。
他便觉得这小孩嘴巴管的还挺严。
他知道祁行是被祁劭从大街上捡回去的。但他顶多算是个祁家随便养着的玩意儿,够不上与祁劭称兄道弟。
祁劭本人大概也就是把他当成个玩物,没花多少心思。
但祁行那天与他争辩时眼眸却亮的像燃了一团火,护住祁劭的动作像是护主的小兽,勇敢无畏的与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怂样完全不相符。
一个人竟然能在两种情况下,表现出来天翻地覆的模样,只是为了给祁劭撑腰。
封青让便想起兄长,明明他们是亲兄弟,是比祁行和祁劭关系更为亲近的存在,兄长却从来没有这样维护过他。
不,应当说从来没有人像祁行维护祁劭一样,在他被别人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义无反顾的护住他。
忍不住便有些嫉妒起祁劭来。
家世优越,相貌出众,众星捧月,父亲疼爱,没有庶出兄弟跟他争夺家产,似乎所有人都喜欢他,倾慕他,更是连一个随手捡来的孩子都对他忠心耿耿。
凭什么他什么都有,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人与人的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
于是只要想起来,便会经常觉得不平衡。
想撬墙角,也只是想看看祁行对祁劭的感情是不是真的这么坚不可摧。
结果一番试探下来,发现怀着恶劣期待的自己真是自取其辱。
不小心被困在山洞里,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毕竟一开始只是想带着祁行来海上疯玩一番。
却也真的没有料到会再次看到野猫。
血迹斑斑的黑猫是他心中的梦魇,无法轻易打破。
在看到的第一瞬间就僵硬在当场,想要剧烈呕吐,却又感觉骨子里都泛着冷,排斥与恐惧汹涌而来,一下子席卷他全身,让他动弹不得,只能被铺天盖地的黑暗回忆淹没,挣扎着几近窒息。
却没想到这一次会有人挺身而出,挡在他身前,帮他杀掉,赶走了那些野猫。
手里攥着的手腕还在轻轻地颤唞着,似乎禁不住疼似的,微微挣扎着,想让他放手。
但他偏偏没办法放手。
因为那是他在这寒夜之中,惊吓过后,唯一能够触碰到的,实实在在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