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的车内,沈星言恍恍惚惚的醒来,周围的光线刺的他睁不开眼。
“沈公子,你醒了!”
宫文殊立刻拿来水囊递给他,“先喝口水吧。”
沈星言努力缓了缓自己的意识,在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后,他却抬手拍开了对方递来的水囊。
“送我回去···”
他的声音干哑却又决绝。
宫文殊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怔愣了一下,随后执拗道:“不可能,送你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珩儿想想,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过平静的生活。”
沈星言干涸的嘴唇出一声冷笑:“你就没想过我一走,有多少人要遭殃?秦尚,谢敬之,乃至元宝,还有···”
“我不管。”
宫文殊执着的盯着他,“我不关心任何人,我只要你活着。”
沈星言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走了,那五万人就回不了家。”
“那关你什么事?你是南渊的太子,可你也是个人啊,你总是这样,你管别人那么多做什么?他们爱打仗让他们打去,全都打死了了事!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你还有个人样吗?”
宫文殊又气又急,最后竟是哽咽了。
沈星言垂下眸子,他苦笑了一下:“我已经无所谓了。”
宫文殊红了眼眶,他紧紧握住沈星言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为了珩儿也要活下去,珩儿还那么小,你忍心吗?”
沈星言缓缓挣开他的手,勉力挤出一笑:“江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珩儿也一样,我不可能陪他一辈子。”
宫文殊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心脏抽痛。
“我既把你劫出来,绝不可能还回去。”
他眼尾微红,望着沈星言大的眸子里却透着坚决,“你生气也罢,恨我也好,只要我活着就没办法再看你受苦。”
“江离···”
马车突然停了,外头的人窸窸窣窣的下了马。
他们本该一路向西去西景,不该停留。宫文殊察觉不对,撩开帘子。
那黑衣人头领已经下了马,走到车前。
“宫溪白,你停下做什么?”
宫文殊不满的质问。
宫溪白摘下面上的黑布,瞥了一眼车内的沈星言,对方正诧异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