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离开了……”
不择手段的获胜,永远不会是温格愿意接受的方式。
把更衣室的嘈杂留在身后,阿尔塞纳·温格走向球场大门,消失在摩纳哥的夏夜里。
1996年,英国,伦敦。
“感觉怎么样,阿尔塞纳?”
大卫·戴恩搂着自己掘的教练,志得意满。
“看起来和法国差不多。”
四十七岁的温格说。
在名古屋鲸八度过一段时光后,温格褪去了不少在摩纳哥的锐气。
他锐利的双眼变得柔和,说话的度变慢了。
他不再为了绝对的正确而争辩,而是学会了包容、妥协与适应。
“我的父亲是一名裁缝,而我是通过糖和贸易积累了今天的财富。”
大卫·戴恩按了按墨镜,吐出一口烟雾。
“如你所见,阿尔塞纳,我深谙交易之道。我坚信,我把这支乔治·格雷厄姆留下的队伍交给你,会是这个世纪末最精彩的交易。”
“我很好奇我能取得怎样的成绩,不过谢谢你,大卫。”
“噢,阿尔塞纳,不要这样说。既然是交易,就是互惠互利的。”
大卫·戴恩吹出一个烟圈,狡黠地笑了笑,“你会震撼这群老东西的,阿尔塞纳。”
光影如翻页动画般翻腾。
2oo2年,五十三岁的温格捧起英奖杯,满脸笑容。
“不可思议,这是一支不败之师。”
张贴着“不败之师”
全家福的报纸在伦敦的空中飞舞。
2oo4年,老特拉福德。
阿森纳四十九场不败被曼联终结。
弗格森兴高采烈地和球员们欢庆,五十五岁的温格脸色冷峻地注视着自己的老对头。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胜利,鲁尼的跳水骗来一个点球,费迪南德和加里·内维尔加起来可能逃掉了十张黄牌。
温格不认可这样的胜利,他永远不会这样追求胜利。
五年前,他曾经在足总杯中战胜了谢菲尔德联,但那场胜利,温格并不认同。
卡努并不知道有球员受伤时要主动把球踢出界,他接过了球权,并且这个误会转化成了阿森纳的进球。
“这种胜利有悖于我们的体育美德。”
温格说。
他最后选择了重赛。
这就是温格的哲学:体育道德不容玷污。
纵使裁判有意无意地不公平对待阿森纳,纵使有些球队依靠盘外招获得优势,温格从来只会顽强地遵循着心中的道德律令。
2oo6年,酋长球场拔地而起。
“这是俱乐部的未来。”
五十七岁的温格站在崭新的球场中央,张开双臂。
视线一转,温格的衬衫被雨点打湿,法兰西大球场,巴塞罗那的红蓝旗帜飞舞。
巴黎雨夜,阿森纳距离大耳朵杯一步之遥。
“这是阿森纳距离欧冠冠军最近的一次,他们队史上依然没有取得欧冠锦标的记录……”
2o11年,新温布利大球场。
科斯切尔尼和什琴斯尼撞在了一起,日基奇的攻门奠定了胜局。
塞斯克·法布雷加斯眼神复杂地望着球门边失魂落魄地队友,双眸中掠过一丝厌恶。
他没有看到,场边那个神情失落的高瘦老人,努力打起精神,挤出一个笑容,朝球员们喊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小伙子们,站起来!”
六年无冠了,六十二岁的温格知道,奇迹不太可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