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表哥從沒如此對待過她,更別說他身邊的侍衛。
她越想越委屈,想著第二日無論如何都要見表哥一面,豈料夜裡下了場雨,這雨下到昨日方歇。
她日日望著前院,對表哥思念不已。幾番派人求見都被表哥以『雨天路滑』給擋了回來,她只當表哥顧惜她的身子不忍她雨中奔波。
想著許久不肯見她的姑母明日便要赴宴相看那個侯府的姑娘,她便心中酸楚,再想起那日表哥竟說要考慮考慮這樁婚事,她更是嫉妒的發瘋。
她塗滿豆蔻的指甲狠狠地戳著絲蘿的額頭,冷聲道:「絲蘿,做好你分內之事,若是再多嘴多舌別怪我不講情面。」
絲蘿眼神一縮,白瑕折磨人的手段她見過,折在她手裡的丫鬟奴僕更是不知凡幾,當下只得低頭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一句話都不敢說。
書房內,穆晉安著墨色廣袖端坐在書案後。
他背後的傷已好了不少,連著幾日都坐於書房處理公務。
只是今日他提筆懸於紙上,久久都不曾落筆。
筆下已勾勒出一個女子的身形,女子身姿婀娜,細腰盈盈一握,背脊卻像翠竹修長直挺,只是女子面容空空,沒有五官更添一份神秘感。
跪在下的黑衣人半晌沒等來自家公子說話,大膽抬眼一瞧,上的人正懸筆淺笑看著書案上的東西。
黑衣人心中一悚,連忙低下頭去,不是沒有見過主子笑,但笑意中透著一股痴憨卻是第一次見。
穆晉安察覺到黑衣人的視線,想起他剛才的回話,收起笑意淡淡道:「十年前玄元觀當真沒有什麼異常嗎?」
「回公子,並無什麼異常。只是那一日誠陽侯世子夫婦帶著幼女歸京剛好經過玄元觀。」
穆晉安撐著額頭,眸色深沉。
這件事他知道,誠陽侯府二姑娘的先天不足之症據說就是在十年前被一位江湖神醫給醫治好的,只是當真那麼巧,所有事都湊在了那一日。
還是說這中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聯。
他擱筆往椅背靠了靠,「再查。」
黑衣人一愣,「公子的意思可是查誠陽侯府?」
穆晉安只答了個『嗯』字,便擺手示意他退下。黑衣人會意,雖不解為何突然查侯府,但公子吩咐他只需照辦就可。
黑衣人不過出去片刻,江白便進來稟報說表姑娘求見。
穆晉安本不想見,但看見江白尷尬的神情便想起半月前那晚江白的無禮。到底是舅舅唯一的女兒,他也不想太過生分。
「叫她進來吧。」
看著江白轉過身的背影,他提醒道:「記得給表姑娘請罪賠禮。」
江白低聲答了個『是』,躊躇地走了出去。
白瑕進來時,臉上還掛著沒有掩飾下去的得意,穆晉安瞧見只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