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来了,湿漉漉的地上泛着光,倒叫院子亮堂了些。
“这是怎么了?”
入眼是撒了一地的碎瓷。
“回小姐,是府里的小猫。”
春容拎着扫帚,“胖婶那边跑出来的。”
“猫?府里养猫吗?”
“倒也不是刻意养的,就是之前一只老猫进了府,负责采买的胖婶好心喂了几次就喂熟了,后来就在咱们府里待着了,夫人说府里头冷清,没叫赶出去,后来下了一窝小的,胖婶才给送到了庄子上,府里头就留了一只小公猫,一般不出来的,最近也不知怎么了,”
春容说着将碎片都清理了直起身,“许是大了,老往外头跑,我见胖婶撵着几次了,上次听说还上了树,得亏叫少爷瞧见给逮了下来。”
还有这事?
严之瑶蹲过去看丫头将花转移到新盆里:“可是猫上树不是正常的么?为何要逮下来?”
这个问题,小丫头给问蒙了,抓着土不确定问:“正常吗?”
“正常啊,这府里头的树不高,猫跳下来都没事,”
严之瑶也觉神奇地瞧她,“你们不知道么?”
丫头摇摇头。
果然是京中大户人家家生的丫头,这野气点的事儿都不晓。
“以前在岑州,猫也见了不少,”
她道,“我还跟猫一起爬过树呢。”
“小姐爬过树???”
春容三观震碎,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主子,怎么都不敢相信,“真……真的假的?”
“嗯,改天教你。”
严之瑶笑了笑,不觉想起来又问,“对了,裴成远哪天逮的猫?”
“就那天,从老爷夫人那边回岚院的时候吧,还伤了腿呢,好在不打紧,第t二天骑马去的国子监。”
不打紧?那包扎得可像是断了腿啊。
严之瑶突然就有些反应过来,那天下雨,猫怕水,该是原就受了惊吓,裴成远去逮它下来,猫不得挠他?她想起那人同样包成粽子的手。
怕不是那手上的伤口也有猫的功劳?
想到这,她忍俊不禁。
春容不解瞧来:“小姐笑什么?”
“没什么,这花,还能活么?”
“能的!小姐等着便是!”
丫头欢欢喜喜重新栽起来。
严之瑶瞧着,几日来少有地精神了些。
说起来,从来只见少爷吆五喝六的,却不想又是一个如兄长一般怕疼的。
不仅怕疼还死要面子地特意做了一出好戏。
若不是她跟婶娘学过一些土方子,了解一些药材,怕是当日真得愧疚死。
那一碗药可一点止血化瘀的都没有,光清热解毒了。
“小姐,现在动身么?”
露华收拾了东西出来。
“嗯。”
严之瑶起身,理了理衣裳。
昨日宫里头来的消息,太后娘娘说是想见见她。
至于这见见究竟还有什么深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往宫里的马车里,严之瑶想着裴成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