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瑶掀了窗帘,“快点!”
累了一天,竟是忘记这一茬。
怕不是少爷得发飙。
国子监门口,裴成远站没站相地靠在门口的石柱上,裴柒就等在一边:“少爷,要不咱们就骑马呗?小姐大约是已经回府了。”
“她敢。”
瞪了他一眼,少爷赶人,“你先回去。”
“啊?少爷还要等?这人都走光了。”
“你走不走?”
“走走走!”
裴柒赶紧上马,“那少爷我在府门口等啊?”
可惜,他家少爷并没搭理,只是瞧着不远处奔来的马车,悠哉极了地站出一步。
行,他走。
露华眼尖已经瞧见人了,扭头对后头车厢里的人道:“小姐!我看到柒护卫带着两匹马走了!”
言外之意,她们根本不必回来这一趟。
严之瑶还算是审时度势,少爷说到做到,她若是没来接,保不齐他得闹翻天。
左右接到了人是应该,接不到,她也不算食言。
哎,等等,她之前答应来接他没?
尚未想明白,马车便就停下。
严之瑶掀开窗帘,瞧见人先行开口:“太后娘娘留着用饭,迟了。”
她从车窗探了半个脑袋出去与人说话,话音方落,却是见那国子监门口又行出一人。
寒邃许久未见严之瑶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书斋。
此时他一抬眼,就瞧见少女趴在窗上,往下对着鲜衣少年说话。
声音清澈,温温柔柔,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裴成远闲嗒嗒地走近,却是见得她目光游移出去,便也跟着回身。
檐下的男子原是瞧着车上人的,此番顺遂而下,点在了他身上。
啧。
他收回视线,一步纵上车,掀了帘子进来拍了拍车壁:“走了。”
动作一气呵成,没给人反应的机会。
车身一晃,严之瑶手里的帘布一抖,重又遮好,隔开了外头光影。
少爷抱着胳膊坐在对面,开口就欠得很:“你,矜持点。”
严之瑶咬牙,忽然瞧见他露在外头的那只t手,指节上的伤结了痂,她放缓了语气:“今日只是各家女眷一起赏赏花说说话,说的是时兴的缎子、首饰、胭脂水粉……”
说到这,对面掀起眼。
严之瑶不疑有他继续道:“还有妆面,以前我都不知道描眉还有这么多讲究,原来什么脸型就该画什么眉形,好比圆脸就可以画细一些的水湾眉,若是长一些脸就可以画长眉,可以稍作修饰……”
“严之瑶,”
少爷突然打断,“你是不是哑久了,现在是报复性讲话呢?”
“……”
严之瑶觉得有的人生来就是气人的,她揪了衣袖,尽量心平气和,“我怕错过什么细节,所以都说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