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煜碰了碰自己的手腕内侧,目光冰冷。
“属下领命。”
韩葵恭恭敬敬地起身退下。
立储前夕,这京城怕是躲不过一场腥风血雨了。
*
除了限制她的行动之外,赵承炫几乎处处奉乔楚芯为座上宾。
就连晚膳都给她上了十八道菜,荤素搭配,茶点也是甚是精致。或许是因为听说过乔楚芯生性奢华的名声,故而如此。
只有一点。那香奴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连她如厕也一眼不错地守在门外。更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像是门神一样,守在她的门口。
乔楚芯并不不气馁。愈是压迫的环境之中,她愈是冷静。
她摸着手腕上的金属镯子,想着乔楚苑送她东西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惟愿你没有使用这个镯子的机会。”
当下她感激乔楚苑对原身的爱护之意,给她留了后手。
“我想要到院子里散步,消消积食。”
乔楚芯对香奴说道。见香奴犹豫,她又说:“想来殿下不会吝啬于让我一介弱女子欣赏一下庭院里的风景。”
想起昭王说乔楚芯是他的贵客,香奴终是点头同意。
“那里是哪里?”
乔楚芯指着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询问道。她走得很慢,香奴只是昭王京外别院里的侍女,从未侍候过其他贵女,也不知道乔楚芯的步伐是否正常。她顺着乔楚芯的视线望去,谨慎地不答应。
“扫兴!”
乔楚芯佯装刁蛮与不屑,以不停的问分散香奴的注意力,实际上她暗暗记下了别院里的格局与各处人手。
慢悠悠地逛了两圈,期间乔楚芯出手试探了香奴,确定对方身上没有任何武功,暗暗松了一口气。
乔楚芯回到房内便要求沐浴。
“我习惯自己一个人沐浴,你先退到外间吧。我若有事便会唤你。”
“奴就在外间守着。”
香奴看了看浴室,四周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根本容纳不了一个人,这才放心出去。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乔楚芯的惊呼,香奴不疑有他,一边走入浴室里,一边问道:“乔贵女,生何事了?”
不想,一块染了异香的帕子蓦然覆盖在她的口鼻上。
“抱歉。”
乔楚芯对面露惊恐,渐渐软绵绵地滑落到地上,已然昏迷的香奴轻声说道。做完一切,她的背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香奴,快把灯熄灭!我要安寝了。”
她故意拔高声音喊道,随即吹灭了房中的蜡烛。
她在赌,这些侍卫没有那么尽责,在她睡着后就会擅离职守。
在黑暗中的等待极容易让人生出恐慌。乔楚芯盯着浴室里昏迷不醒的香奴,总觉得她好像随时会醒过来。
幸好,乔楚苑极为爱护妹妹,手镯里的迷药是一等一的好货色。
过了不久,门外果然响起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贴在门边听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们走远后,一下子滑落到地上,心脏怦怦跳。
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她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顺着记忆,她绕到了后门。
刚才她就看到,后门只有一个人看守。
乔楚芯只恨自己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每走一步都惊心胆颤。
她等了许久,心脏提到了喉咙里,好不容易才等到守门人去解手。
踏出昭王别院的那一霎那,乔楚芯心中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凭着一股不妥协,不愿意为人利用的倔强,她逃了出来。可是她根本不识路,也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若是不回京城,不说她身上的毒素,赵承煜身上的毒也还未完全解开,皇家与渤海王府把整个大业翻得底朝天也会把她给找出来。
若是回京……京城是哪个方向?
对于一个实际年龄十八岁的少女,压力宛若排山倒海。
但乔楚芯不想再纵着那些怯弱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彷徨,踏出一步,秀气的眉眼间初露刚毅。
既然不知道,那就一边走,一边找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