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望向李煜的目光柔和起来,唤道:“像根木头杵那儿做甚,还不赶紧谢过王爷。”
“煜、谢过王爷赏赐。”
李煜方才双手恭敬接过。
“不必拘礼,适才行简兄讲过,咱们私底下,不称官爵。”
水溶听后,随即佯装不快。
南安郡王霍渺,抬手拍打在水溶的肩膀上面,说道:“好小子,你自己倒偷偷准备了礼儿,偏显得我和简哥儿好生失礼。”
说着,霍渺转而看向李煜,挤眉弄眼道:“本王在西南弹压土司那会,缴获过无数精良蛮刀,蛮刀又以大理所出最佳,具有吹毛透风之誉。”
“其刀有铎销,柄部饰金,极其名贵。正好带了几把回京,赶明儿,本王命人送一把过府给你。”
李煜忙作揖言谢。
穆行简这时傻眼了,都送了礼,似乎他不送怪不好意思的。
“煜弟,大哥虚顶着一位王爷的名号,偏是没他们这般阔绰。手头上的宝贝,也没有他们二位兄长的多。”
“你纳妾那日,兄长随你嫂嫂回了一趟娘家,是故未能亲至,失礼失礼。”
穆行简话落,水溶和霍渺脸色微感发烫。
();() “且等忙完这一阵,我请你去莳园撮一顿……”
语气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穆行简哑然失笑,“莳园已被你命锦衣卫给围了,那咱们便去弈吟居。”
闻言,水溶和霍渺,皆是隐晦地看了一眼神色恬然的李煜。
贾敬持着年龄稍长,脸色一拉,气哼哼道:“王爷,煜哥儿年纪还小,切不可带他去那种地方顽。”
穆行简捋须说道:“这有什么,所谓南开朱门,北望青楼。这不恰恰印证古人心之所向?咱们这些后人,效仿之,有何不可。”
与此同时。
赖升来报,这边沿途的祭棚皆已焚香毕。
贾敬忙恭请三位王爷回舆,不想三位王爷以逝者为尊不从。
李煜遂与三位王爷作辞,复又搀扶着贾敬,随着众人缓缓前行。
而这一场面,亦让西府一众主子侧目而视。
因是在路上设祭棚,贾赦贾政他们也不便过去同三位王爷见礼。
王夫人的目光,不时落在李煜和宝玉的身上。
等送殡队伍渐渐消失在街尾。
贾赦和贾政方准备前往拜见三位王爷。
不想,水溶等人却先行一步往荣国府祭棚这处赶了过来。
林黛玉等一众未出阁的后辈,在李纨和王熙凤的嘱咐下,避了下去。
贾赦和贾政一人一边,引着各自的媳妇,搀扶着贾母迎了上去。
“我等见过王爷。”
贾母弯腰,带着一众贾家人依次行礼参见三位王爷。
水溶迤迤然来到祭棚前,虚手一抬,朝贾母说道:“老夫人免礼,还请老夫人节哀,保重身子紧要。”
穆行简和霍渺亦是宽慰起来。
“命妇谢过王爷。”
贾母打起精神谢了一句。
稍作寒暄。
贾赦提议道:“三位王爷,不若先行至府里稍坐,吃杯茶?”
负手而立的水溶,闻言摇了摇头:“不巧,本王还有俗事缠身,且等改日轻便,再行过府叨扰。”
贾赦遂眼巴巴地望向穆行简和霍渺。
可惜霍渺一直在和老娘叙话,似乎没有听见他的问话。
倒是穆行简笑着应了下来。
不多时。
随着贾家人恭送两位王爷离开,宁荣街的祭棚陆续开拆。
另一边,牛继宗等过来宽慰老夫人几句,遂匆匆作辞离开。
一大群贾府奴仆拿着笤帚、簸箕出来清扫乱糟糟的街头巷尾。